“那万一呢?!”
“敌情如何,你不知,计划也不详细做来,只凭脑袋发热,便冲过来了。万一遇到敌众我寡,万一遇到了精兵强将,难以应付,你要如何?!”
“你也是研习过兵法的,你怎就不知冲动之举便是兵家大忌?!”
“我知道你是有心要替娘报仇,可你”
“清莹?!怎么了这是?清莹!”
杜斯年呵斥的话还未说完,便能察觉到她的不对。
顾清莹手里的红缨枪杵着地,身形晃了晃,眼皮越来越沉,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
想让他莫要再说,可话还没出口,眼皮一沉便人事不知了。
这可吓坏了杜斯年,连忙上前接住人,没命的喊,顾清莹身边的女使,还算镇定,指挥着人将自家夫人抬下山,去寻大夫。
杜斯年跟在后面,被衙役搀扶着,三步一软的下了山。
擦洗伤口的血水是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外端,杜斯年眼前黑了又黑,生怕自己会昏过去,不知掐了自己多少把。
伤口包扎好了,杜斯年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直到大夫说,她只是劳累所致,孩子和她都很平稳,并无大碍,杜斯年才松了口气。
顾清莹再醒来就看到他一人坐在烛台下,默默抹着眼泪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回去的时候,顾清莹被强制坐了马车,一路上还走的极慢,可每回想抗议,都被杜斯年堵了回来,也就只好作罢了。
从那之后,她印象里的那个沉默寡言的表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话痨,但凡她冲动,他便没完没了的唠叨个不停。
偏生次次都是她理亏,辩不过那个理。
顾清莹生产时是在杜斯年的家乡,虽然早早备下了产婆,也请来了大夫,但毕竟是头一胎,折腾了些时候。
杜斯年被挡在门外,听着顾清莹痛苦的叫声,在第一盆血水端出来的时候,被吓晕了过去。
顾清莹扶额叹息,没多久便生下了长子。
杜斯年被大夫用银针扎醒,稍稍缓过神来,便连滚带爬的往产房里冲。
看到顾清莹那张苍白的脸,懊悔的不能自已,瞬间红了眼眶。
“你可别哭了,疼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还没哭,你怎么就要先哭上了?”
顾清莹没实在没精力安慰他,心烦意乱想将他打发出去。
“往后咱们再不生孩子了,就这一个,就一个就好。”
他可再不想让她走这鬼门关了,他是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
想想都觉得锥心蚀骨,他不想如此!
顾清莹坚决否定他的想法“那可不成,就一个多孤单啊?连个打架的人都没有,至少得有两个吧。我还想要个闺女不成,我累了,你出去让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