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宋锦娘比他想的要聪明许多,他刚刚进屋站稳,烛盏便亮了。
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怔愣站在原地。
人影举着烛盏,从床榻的幔帘中钻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轻薄的外衫,披散着乌发,赤着脚,娉娉婷婷走动两步外衫微垮,香肩外露,能看的到小衣
鼻孔一热,让他羞愧的后腿两步,捂着鼻子背过身去。
“带我们母子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那声音又轻又柔,就好像一只轻软的鹅毛在挠他的心口,带着无尽的蛊惑,他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了。
可他今日只带了顾时,外面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两个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能带走他们,他又该如何安置她?总不能让他们母子跟着他一起急行军回漠北去。
且她今日刻意勾引他,恐怕就只是想摆脱今日的困局罢了,她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谁,也不知他样貌如何,心性如何。
她就不怕,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吗?
“罢了,不过是我在痴人说梦,你走吧。”
她凄哀自嘲的一句话,仿佛一把掐住了他的心。
“我没带那么多人,今日最多带一人走。”
他背着身,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嗤笑,便知她不信他。
他想出声解释,只要她今日先跟他走,必定会想法子将孩子也接走。
“不必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走吧,往后别再来了。”
话语闭,光亮也没了,他张了张嘴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再转过身,便只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隐入了床幔之中,不见了踪迹。
“我我有差事在身,要去边关,等我回来,你若还愿意跟我走,我便带你们离开。”
“你、你等我。”
并没有得到回应,屋外响起了鸟叫声,他得走了。
人站在小院外,他却迟迟拔不动脚步。
“顾时,你回去点五十人,要咱们自己的人,明日入夜,将宋娘子和那孩子接出来,护送她们母子到原州城。”
“爷,那宋娘子是萧世子的外室,如此会招惹祸患的,请您三思啊!”
“照我的吩咐去做!”
他知道会招惹麻烦,也知今日行为冲动了,但他不想错过。
只是,天不遂人愿。
父亲战死的消息,与宋锦娘被珍和郡主毒死的消息是同一天收到的。
他永远也没忘了那日,心中剧痛的感觉,可这只是他苦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