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权势,当初你又为何要招惹她?!明知你自己护不住她,为何不肯放她走?!明知晋王一家狠毒,为何还要她入盛京?!”
“口口声声爱重她,你可曾真的想过保全她?口口声声说愧疚,你可真心悔过了?”
“是你害死了她!少在这里假惺惺装深情,我娘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想让你污了她的东西!”
是萧景然害死了娘,也是他拖累了娘。
娘当年若是能肯舍下他,必定能逃的出去,是因为有他在,才让娘三番两次的出逃都没能成功。
顾念景赤红着眼眶,紧紧捏着拳头,恨不能将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生吞活剥了。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镇北侯府如今才刚刚有了起色,他若是此时杀了朝廷官员,必定会给爹添麻烦,说不定还会坏了爹的大事。
顾念景原本要跨上马离开,胸中愤怒祛了些,又忍不住再度戳萧景然的心。
“哦,对了!”
“我娘死之前说了,此生就算是死,也不愿再与你相见。所以我娘的坟我也迁回漠北了。”
“你也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到那空坟前去哭嚎了,马尿都比你那眼泪值钱。”
看着被仆从扶起来的萧景然,一张脸被气的通红,顾念景心情好了不少,催马离开这里。
回到原州城,与家人团聚,顾念景觉得这一生似乎过的也没那么糟糕了。
齐国公府,两位郡主夫人接连被废,连爵位都差点没保住。
大周氏点了自己的嫁妆,还烧了大半座齐国公府。
小周氏用自己的嫁妆重新修缮了齐国公府,但本就不再光鲜的齐国公府,如此一来,便彻底成了王公贵族中的破落户,齐国公如今想吃口酒都要厚着脸皮赊账了。
秦王摄政之后,几乎是对镇北侯府有求必应,镇北侯府反而没有割据,反叛的理由了。
不光如此,短短三年内,他爹一路从镇北侯,擢升到了镇国公,镇守着北部,与一方霸主没什么差别。
直到小皇帝亲政,朝廷内便对镇国公府又起了微词。
这也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了,毕竟如今镇国公统辖之地,已经足足占了靖国的三成。
虽多数是在他们看来的贫瘠之地,但这些贫瘠之地,这些年也种出了能让漠北自足的粮食,所以那些所谓的牵制,在如今对他们也无用了。
就这样,看似沉寂多年的漠北,再次发兵,吞并了西凉郡,一路南下几乎逼近盛京城。
秦王主和一派前两年备受排挤,如今战事焦灼,眼看镇北军要打到了家门口,又将秦王推出来,奉行起主和那一套说辞。
这一趟是秦王亲自前来和谈的,只是他还带来了一人,让顾念景没有想到。
萧景然,他怎么还有脸来?!
屋里只剩下顾家父子和萧景然之时,萧景然那双浑浊的眼中涌出了泪花,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