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只有赵钰,曲文祥说是回去照看自家药堂去了,顾瑞霖点了点头,有赵钰就足够了。
不是号称神医么?这点事若还办不了,还算什么神医?
赵钰一听这就是昨日那开药的庸医,立刻就斗志昂扬的挺起了胸膛,不用多嘱咐什么,便迈开腿大步进了药堂。
顾瑞霖挑眉坐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认真盯着药铺里的动静。
江云娘看着赵钰若有所思,时不时的转头偷偷瞧顾瑞霖。
这个男人这两天里已经试探了她两三回,她不明白的是,为何都已经抓住了他们母子,却还要问个愿不愿意?
难道只为求个心安理得?
还是说他在怀疑她是欲擒故纵?
其实她很识时务,她没那么多命去跟命运较真儿,她们母子加起来也就两条命,舍了谁都不行。
顾瑞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蝼蚁撼不动大树,她自然也搏不过顾世子。
若说欲擒故纵,或许也算是吧!
既然跑不过,那就只能尽最大可能,为他们母子搏些利益,为往后的路做些铺垫,这样他们母子才不至于过的太辛苦。
经过这两日的试探,这位顾世子对她的纵容已经出了她的预估。
跟从前她了解到的那个顾世子,完全不一样。
从前听人说的顾世子,是个有胆有谋,脾气暴虐,嗜杀成性,才干卓着的人。
可她看到的这位顾世子,有胆有谋许是真的,才干卓着或许也是真的,脾气暴虐和嗜杀成性。。。。。。不太像。
就是长相凶了点儿,脾气呃。。。。。。想起被他轻而易举就踩碎的那块河边石头,脾气可能的确不太好,但好歹没有随意出手伤人。
也没对他们母子说过什么重话,今日竟然还主动教了康平拳法。
江云娘的目光再次瞟来,顾瑞霖直了直脊背,清了清嗓子“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呗,又不是不让你看。”
江云娘没露出半点心虚,而是大大方方的仔细又瞧了瞧惊讶道:“爷今日没刮胡须?”
江云娘这话一出,顾瑞霖惊愕回头,手摸了摸下巴,眼里更是慌了。
还真是!
江云娘回过头,挑了挑眉梢,紧紧抿着嘴角抑制着即将上翘的唇角儿。
赵钰与人争执的热闹,两人一会儿急了眼,指责对骂,一会儿又抵在一起翻书,留药童一人默默收拾着残局。
不出两刻钟,老大夫就落了下风,几乎被赵钰垂着脑门骂,也只垂着脑袋听训诫。
江云娘看着这副场景,心里的那点儿郁气一扫而空,还笑出了声儿。
顾瑞霖也不看对面的热闹了,专心看着看热闹的江云娘,自己的嘴角儿也上扬,也不知道自己在乐呵什么。
赵钰呜呜喳喳的不知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瞧那样子似乎是对为人师这件事情,很有兴致。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出了铺子。
“老朽,老永年,给二位赔罪,这是昨日问诊和拿药的银子,这是赵大夫的出诊费用。”
“是老朽学艺不精,请二位宽宏大量,原谅老朽这一回。”
赵钰绷着一张脸,严厉教育道:“你那是学艺不精吗?啊?”
“我都不知道你这大半辈子都学了些什么东西,望闻问切,‘灵、化、觉、情、和、道、法、用’你一样也没参透,就你这样的,行什么医!还敢给人开方子,说你谋财害命都是轻的!”
老永年缩着脖子,默默听着教诲,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大夫说的没错,依我看,从今日起你还是莫要再给旁人问诊了。”顾瑞霖了话,周围瞬间肃静下来。
愕然半晌,老永年肩膀挎了下来,闭眼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