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对她笑,有些无奈,却还是把杯子留下了。
她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我替你看过大师计划的草稿?”他问她。
“没有。”她回答。
“那很好。”他点头。
她定定看着他,脸上有些疑惑,却什么都没问。
人的第六感是很神奇的东西,从那个时刻开始,他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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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台风走了,大师计划在顺利进行中。
Freidman的行程,以及随行人员的数量已经确定,房间都已预留出来,酒水饮料、厨具、床品,也都按照特殊要求,一一采购到位,由公关部准备的e1comepackage也交到了经纪公司手上。
一切都和程致研预料的一样。
中秋节过后,便是名媛何苏仪的结婚的日子。
名媛的未婚夫王晋,是一家社交网站的总裁兼ceo。那个网站即将在纽交所上市,正处于最终审核之前的静默期。虽然按照证券市场的惯例,王晋保持沉默,不向投资者提供消息,但却不妨碍他与何苏仪一起在娱乐版频频高调亮相。
王晋的主场在北京,他迹的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到处置业,一到上海就住进了天庭酒店,何苏仪时不时过来看他。所以,婚礼前的那个礼拜,几乎每天都能在金融区方圆一公里内看到这对鸳鸯的身影。
而如影随形的还有另一群人,那就是娱记。
其实,王晋说穿了不过是一个互联网贵,何苏仪是英文频道主持人,做的又是财经类节目,虽说有些名气,但也算是比较小众的,之所以能吸引这么些狗仔队,完全是拜王晋的前妻所赐。
王晋的前妻姚路是电视剧演员,几年前两人结婚时,王晋刚刚辞了工作开始做网站,真真是砸锅卖铁,一点积蓄都没有,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姚路挣出来的。后来,王晋的网络公司经过几次成功的融资,身家越来越可观,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急恶化,很快就协议离婚了。当时只说是性格不合,直到年初,何苏仪公开了与王晋的恋情,才有人开始猜测,王姚二人婚姻走到尽头,何名媛或许功不可没。
这一本情债是娱乐记者眼里是不可多得的好题材,跟踪的跟踪,蹲守的蹲守,巴望着能抓到爆炸闻,最好王姚何三人狭路相逢,大打出手。于是,那几天天庭的大堂吧里总是坐着几个这样的人,看打扮就知道不是习惯消费五百块一顿下午茶的人物,每次都只是枯坐,看到何苏仪和王晋就冲上去拍照采访。
礼宾部出面赶过几次,没用,却也不敢做的太绝,说到底还是因为天庭没有深厚的媒体根基,与记者撕破脸,到头来恐怕引火烧身。
不得不说何苏仪在这点上做的十分漂亮,确有几分名媛风范,她并没有为难酒店,反而自掏腰包为在蹲守的记者提供简餐,中西式自选,扬州炒饭或者法式三明治,趁那帮人吃的开心,自己则和王晋二人从VIp通道从容出入。
就这样,总算混到了婚礼当日,主宴会厅里一早就有人布置、彩排,公关部的小喽罗们也被叫去帮忙,司南和沈拓自然就在其中。程致研刚上班就在电梯厅遇到她们,两人都已换了制服,正准备去八十四楼。
他并不是喜欢研究女人穿着打扮的人,却不知为什么一眼就注意到司南脚上的鞋。她没穿酒店的四平八稳的中跟工作鞋,却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足有四寸,愈显得腿很直,足踝纤细。
他心里却只是想,这个笨蛋,穿这样的鞋站上一天,真是找死。
果然,到了下午,他又在管家部仓库遇到她,她正缠着保管员要小号的曲别针,说是伴娘礼服上要用的,趁机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会儿,脱了鞋子,说腿快断了云云。
他突然也有了幸灾乐祸的兴致,对她说:“谁叫你穿这样的鞋。”
她并不介意,笑答:“听说六个伴娘里有三个是模特,我不想站直了只到人家肩膀。”
“去换双鞋吧,”他劝她,“还有大半天要站呢,晚上宴会开始事情更多。”
仓库保管员拿着一盒曲别针来了,她一把接过去就要走,嘴上说:“来不及了,人家等着用呢。”
“那我替你去拿吧,你的工作鞋在哪儿?”他脱口而出。
“在更衣柜里,可我没带钥匙,”她回答,“钥匙在我办公桌上筒里。”
“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她笑着谢了一声就走了,剩下他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拦了这么个差事。
但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他先去公关部办公室,找她的钥匙,而后又去女更衣室,托一个管家部的女孩子找到她的工作鞋,装在一只塑料洗衣袋里拿上去。
他在上行的电梯里遇到查尔斯的秘书元磊。
元磊手里拎着一只菲拉格慕的纸袋,看到是他,就说了一句:“帮老板买点东西。”
程致研点点头,心想,何苦跟我解释。
电梯到八十四楼,他走出去,元磊也跟着出来了。
司南正跪在前厅的地毯上,帮司仪往身上别扩音器。
他站在原地,眼看着元磊朝司南走过去,把那只红色纸袋交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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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致研退回电梯里面,独自下到办公楼层,又找了个人把那双鞋送回员工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