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朱标从御书房回来,问刘伯温:“夫子觉得老十七怎么样?”
刘伯温摇头:“不如湘王。”
其实他曾试图教朱权兵法。
朱权学是学会了,感觉不像朱柏理解的那么彻底。
朱标抿嘴。
刘伯温又说:“湘王也是七岁才显出异于常人的聪慧。十七皇子还小,或许大些就好了。”
朱标点头:“也是。”
朱柏像朱权这么大的时候,只会掏鸟窝捞鱼,哪有半点正形。
刘伯温又低声说:“其实殿下不必担心。等湘王大些,派他去打蒙古人。”
东北那一群蒙古人窜来窜去,不消停。
打又打不着,也是挺烦的。
朱柏上了战场,刀剑无眼……
朱标看了他一眼,没有像以往一样反对和斥责。
老朱总跟他说:“朝堂比战场更要残酷和黑暗,不要抱有任何侥幸。”
如果朱柏真的威胁那么大,最后没办法,只能用这个阴损招数了。
他能不能把江山治理好是以后的事,先得把江山坐稳了。
老朱跟吴家和蓝家、傅家定下婚期,叫朱柏和朱椿回来成亲,也把朱橘和傅忠的婚事一起办了。
朱橘听说婚期定了,去御书房求见老朱。
老朱望着朱橘,感慨良多。
那个抱着咱大腿叫父皇的小娃娃,一转眼也要嫁人了。
朱橘说:“父皇,儿臣来向您讨个恩典。能不能把驸马派到离长沙近一点的地方,儿臣要是想见十二哥也能常去。”
老朱知道她跟朱柏的感情比其他兄弟姐妹要深,嘴里却说:“那你就不想见父皇。”
朱橘凑过去,靠着老朱小声说:“傅忠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门风甚严。儿臣实在是担心会处不好。父皇要是想我,我坐船两日就到,最多我常回来看您。”
老朱岂不知道傅友德家人口多。
而且傅友德为人十分严肃古板节俭。朱橘去了少不得也要受公婆约束。
他虽然是皇帝,可精力也有限,也不能常常插手傅家的事。之前朱橘在他身边,他尚且有看不到的地方。何况是去了傅家。
若是傅忠外放,就不必管公婆姑嫂了。
老朱哼了一声:“那你可要常回来。”
朱橘狠狠抱了一下老朱:“果然还是父皇心疼儿臣,谢谢父皇。”
皇家三喜临门,应天城里张灯结彩。
各藩王给三位弟弟和妹妹都送来了贺礼。
朱橚给三位弟妹的都是十全大补丸。朱檀送来的是三粒金丹。
朱柏哭笑不得:我去。两个哥哥,一个给我送“要完”,一个要送我上天。
朱棣送的是人参,但是叫人给朱柏捎了一句话:“悠着点。”
朱柏叹息:永乐帝,你想多了。
朱橘在出嫁那日,到乾清宫叩别老朱。
老朱老泪纵横:“咱的小橘儿也嫁人了。”
朱橘也哭得稀里哗啦:想自己幼年丧母,孤苦伶仃。如今又要远离父亲,真是凄凉。
朱标好不容易把他们劝住。
等三对新人来磕头的时候,老朱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此去千万里,骨肉难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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