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家境尚算优阔,只说我与他无关无系、无亲无故,怎么可以私自接受他的赠予,孤男弱女,瓜田李下,再说晴儿以为他是好心接济我吗?我又不缺这些东西,贫穷人家多的是,怎么不见他去帮助则个,还不是因为我这一副皮囊。”紫薇不屑的说道,前世她是以皇帝流落在外的骨血入住福家,福家是她皇阿玛的臣子,她身为女儿接受他家的照顾理所应当,算起来还是他家的福分,可惜当时她不懂这些道理,还以为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常觉歉疚,更以为福尔康是个好男人,她当时真是太傻了,不过今生她不会如此的,决不会。
晴儿听的脸色一红,王公大臣家给后宫太后敬上东西是常事,使她忘记了分寸,平常人家哪能随意接受别人的增予,尤其是男女之间:“我这话冒昧了,紫薇不要见怪,是我想的不周,以为他是好意。”
“金锁我不知道哪里惹你生气,可是你也不能不顾你家小姐的身体啊!你就任她日夜为亲人逝去伤心,不顾自己那么娇弱的身体,你就没有看到她脸色苍白,弱不经风的样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她是你的小姐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药也不给她吃,也不肯让我看看她?”福尔康快要按耐不住恼怒了,就在紫薇与晴儿窃窃私语之时,愤怒的说道。
已经几天了,除了偶然见到过那秀美、柔弱的人,这两日竟然连见都见不到了,那小姐她那么柔弱,水盈盈的目光仿佛承载了万般委屈,几乎不能承受之重的身姿,有那么一个灵牙利齿的美艳丫头,是不是那丫头欺负她了,福尔康不由产生联想,将金锁当成破坏他跟那小姐姻缘的筷子手,虽然金锁长的很美、很艳,可是这盘菜不对他的胃口啊!
也怪不得福尔康如此联想,刚开始几日见到紫薇,她每每总趁金锁不注意,用委屈含情的目光看福尔康两眼,直到确定福尔康已经上钩才躲起来不肯见他,而金锁一看到福尔康双眼精亮的瞧自家小姐就上前阻拦,指桑骂槐,偏偏她又不是个口舌伶俐的,到最后总被福尔康绕晕了。
要是没有看到福尔康疯的场景,温文而雅、风度偏偏,俊朗不凡又有些文才和武艺的他,金锁倒也会瞧的起他,可是看到福尔康疯的情景后,对金锁这个死心眼来说福尔康====疯子,这个认定不管福尔康表现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不得不说小人物的死心眼还是很可怕的。
屋内三个女人面面相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晴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紫薇,金锁笨嘴笨舌的,只能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一眼,冲外面怒骂道:“那是我家小姐,不老您福大公子操心,我安什么心用不着你问,别金锁、金锁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很熟呢,要说话就请称呼我金锁姑娘。”
吐吐就习惯了
“金锁我是跟你说不通的,快叫你家小姐应我一声,姑娘、姑娘,福尔康来看望你了,你应我一声可好。”福尔康对不喜欢的像来没耐性,想他福尔康在宫里也是个人物,别人都是敬着他、怕着他,他可是跟五阿哥都以兄弟相称的人物啊!这几日老被个小丫鬟给缴了面子,早已经不耐烦了。
紫薇看着委屈的金锁,冲晴儿金锁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搭理这人,只要不开门他自言自语一会就走了,金锁把琴取来吧!”紫薇苦笑着吩咐,一脸无奈、伤感,金锁青着脸将琴取来放到桌上,紫薇在晴儿注视下手指轻挑,出一声清脆单音,就停了手,脸上一片苦涩。
外面福尔康听到这一声琴音,仿佛吃了补药,高兴的说道:“姑娘这两天身子可好,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明天我不会来了,你要好好保重,将养身体,不要太难过了。”
“这个人就是这样自说自话,我都不明白他想的什么?不过是偶然见过我两次,连话都没跟他说过了三句,他就仿佛跟我很熟似的,日日打扰,金锁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刚才你也见了,他把金锁当成什么了?他来不来我有什么可难过的?他不来我才高兴呢!”紫薇随意挑了两下琴弦,使琴出两个单音。
这才小声对晴儿说道,一脸茫然的说道,可是她怎么会不明白呢?连小燕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都能一听就懂,何况这个跟她做了二十几年夫妻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她就是故意歪曲他的话,使他那句不要为母丧难过的话在晴儿耳朵里变成不要为他的不来而难过。
为母丧伤心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伤心过了,无论路途几次大病还是到京城后的数次险死还生,那样激烈的命运就像一把烈火,像话本里的故事主角,激荡起她对烟花般灿烂命运的向往,使她不顾一切的投入,即使牺牲生命也再所不惜。
可是当烟花熄灭,尘埃落地,一切就只剩下寂寥,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平淡生活又如何,她依然能是个闲妻良母,她为丈夫生了了东儿,为福家获得不知多少荣宠,她迷醉在幸福的梦里,可是当那残酷的真相揭穿时,才更另她痛苦。
她的善良、她的温柔都成了别人利用她的工具,她虽然为那二十几年的命运而痛苦,可是那烟花灿烂的记忆无论是苦是甘都让她珍惜,可是重生后当她冷静的回忆起过去的一点一滴,平静而不被感动冲昏头脑的思考下,才现连那烟花灿烂的故事都是别人引她入瓮的工具。
那一刻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已经对设计她的人关闭了大门,今生从离开济南后的每一步她都是算计好的,是前世她最不屑用的算计来支持她走下,从万华寺到这里,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从一开始到幽幽谷,就是有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