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工部,金锁你又何必骗我呢,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自从你成亲后,我都没有好好跟你相处过,却没想到,如今能够在我身边的却就只有你。”病妇冲金锁招了招手,一直病重的她却撑着坐起身子,依靠着枕头,招呼金锁过去。
金锁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坐到病妇身边,心疼的握着她瘦如枯柴的手,强忍着眼泪道:“小姐别胡思乱想,你身子娇弱,好好放宽心,病会好起来的。”话虽然如此说,眼中却都是心疼与担忧。
“会好吗?现在他们都恨不得我死了,尔康他这次心爱的孩子又快生了吧!他们将我幽禁在这里不就是怕我去告状吗?哈哈……山无棱,天地合,真是可笑,金锁你还记的咱们在济南的日子吗?每日在府中,读书,弹琴唱歌,无忧无虑,多么开心,那时的我又怎么会想到会有今日呢。”病妇拉着金锁的手,轻声说道。
金锁忍着眼泪,看着她的小姐难得的好精神,却开心不起来,郎中说小姐病重,心思郁结,已经是在熬日子了,她勉强一笑道:“小姐要好好休息,那些事就不要乱想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成亲后不都要面对这些吗?”
“金锁,我这一生错太多,可是大多是别人欠我的,但是我唯一欠下的却是你,若不是当时我昏了头,怎么会那样就打了你,让你过的那么不顺心,柳青虽好,却根本不适合你,我害苦了你。”病妇紧握着金锁的手,眼中满是后悔。
金锁不是没有怨的,可是如今的小姐却苦的狠,她又怎么能够让她在伤心,到底她是受了夏家的恩才活下来的,日子虽然不顺心却也衣食无忧:“小姐,人都会犯错的,你就不要在难过了,当时金锁确实是有怨的,但是日子不都是这么过吗?柳青他是好人,对我也很好,这样就够了。”
“金锁,咱们其实一直都同姐妹一样,可是在遇到情字后,我就犯了糊涂,还好我现在已经清醒了,金锁我现在又要求到你了,你把我梳妆台下的妆盒拿来,里面有我这几年存下的私房,我求你帮帮我好吗?”病妇不在说那些让她伤痛的事情。
金锁依言将妆盒拿来,听到是私房之后,忙交到病妇手中,轻声道:“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好,哪里用的到这个求字。”
“这些年来我从做了皇帝的女儿后,骨头都轻了,最近病了后,才想起有多么对不起娘,这些年只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不曾记的娘她在地下是否安稳,这些私房你拿着,我的病自己清楚,等我去了后你跟柳青就带着孩子回济南,给我娘把墓修缮好,剩下的就给你那两个儿子成家用吧!只是你要答应我,去哪都好就不要在回北京了。”病妇将妆盒放到金锁手中,眼中闪过苦涩,怨恨,府里那些事金锁并不太清楚,她只是回来照顾她的,可是也难免不会被那一家人给害了。
金锁有些茫然,不知道小姐什么意思,她确实怨小姐,为了自己的幸福就胡乱将她丢了,甚至在成亲后就跟柳青离开了,在不曾登过福家的门,一直跟柳青在保定经营客栈,可是她与小姐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又怎么能不牵挂,虽然知道小姐嫁给她的那个尔康少爷,应该会很幸福,可是却依然不放心,尤其是在客栈经营的不错后,加上从前皇上的赏赐,五阿哥与小姐他们的赠送,算的上家有资产,使的一个穷庄户家姑娘看上柳青,甘愿为妾,柳青竟然接受了,虽然依然对她不错,可是他对那个女人也不错,三妻四妾是男人的权利,她又怎么能反对,当初尔康少爷与小姐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婉转的抹去她的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柳青一样。
这些年她都不着痕迹的打听京里的消息,时间久了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叹息间不由心疼小姐命苦,那一日在客栈中偶然听到这里福家的庄子来了一位夫人养病,她知道那时福家的庄子,自从五阿哥出走,皇上将疼爱逐渐转移到十五阿哥身上,皇后幽禁后宫,后来郁郁而终,竟然连儿子的香火都不能享,而令妃却升了贵妃,张扬起来,福家也开始迹起来,几年前竟然连这里都添了庄子。
福家的夫人不就只有福仑的福晋跟他家的小姐了吗?这些年她光听说了怎样,却不知到底如何,那时听到消息后,就吩咐店小二去打听,才知道来的是小姐,听去看病的大夫说,竟是病的厉害,她听说后,终是舍了自己的那些埋怨,想帮着照顾下小姐。
却在去了之后看到小姐病重竟没人照顾,竟然是有些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她经营客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其中蹊跷,但是那些事情她如今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能去关心,如今她已经有自己的家,还有儿子,原谅她的自私,只能够尽一些心意,照顾一下小姐,贿赂下管事,让小姐过的舒坦些。
金锁看着小姐郑重,期盼的表情,终究是不忍心,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就找人去济南,病妇见金锁答应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手说道:“那好,这些事你就去办吧!我要睡一会儿。”
金锁见她闭上了眼睛,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被子盖好,满腹心事的走了出去,待回到家中打开妆盒见到那为数不少的银票,足有她全家家产的十多倍,金锁愣住了,不知道小姐给她这么一大钱做什么?紧紧是修缮太太的墓可用不了啊!当夜福家庄子内一个居所燃起大火,听说烧死了一位夫人,还是当今圣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