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一愣,反应过来,赶紧连声应了下,探出头,朝着原本已经开始往下扫听到侯大人的话也停下动作在呆的男子,“梁大梁大?你过来,大人找你!”探回头,朝侯大人讨好笑笑,“大人,那个就是梁大,他脸上有个刀疤,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
侯大人几人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男子,焦昀站在最外面的一角,皱着眉瞧着台下几步只能看到一个顶的男子。
不会这么巧吧?竟然真的是来找他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乌鸦嘴,想什么不好的事来什么。
男子捏紧手里的大扫帚,又松开,往上走了几步,一直低垂着头:“大人,草民正是梁大。不知草民可是犯了事?”
衙门的人找来,并非好事。
侯大人看着他,再看了眼下方有商贩频频看过来,因为并无确凿证据只是询问阶段,他们也以防会冤枉人,重转身,“你随本官进来。”
一行人去了山长的书房,山长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等看到梁大不明所以:“大人,这梁大……可是犯了事儿?”
侯大人坐在位置上,等山长到了,开始询问,也是怕麻烦等下带人走还要重解释一遍,“梁大,本官且问你,二十天前三月二十七,你都见过谁?”
梁大一直垂着眼站在一旁,闻言身体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了:“草民并未见什么人。”
山长也皱眉,守门人也来了,闻言多看梁大一眼,没敢吭声。
侯大人捕捉到这一眼,看向守门人:“三月二十七你可记得那天?他可在书院里?”
守门人小心看了眼山长,不安应了声:“回禀大人,小人……记得。”
侯大人眯眼:“哦?为何你会记得这般清楚?”
毕竟只是很寻常的一日,又并非休沐日,记得这般清楚,看来那天的确生了什么。
守门人迟疑一番,还是回禀:“因着书院平时是关着的,不到正午或者傍晚是不会放学子出书院的门,别的时辰都没什么人。平时也就梁大会在固定时辰来打扫,那一天之所以小的记得清,是那日有人……来找梁大。”
不仅找了,为了拜托他告知院中的梁大,还给了碎银子。
这话守门人没敢提及,低着头跪在角落,不敢抬头。
侯大人皱眉:“来找梁大的是何人?”
守门人仔细想想:“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有点高,但没梁大高,低了小半个头,穿着贵气,别的就记不得。”
侯大人在守门人说完就沉默下来,他面无表情瞧着站在一旁垂目不语的梁大:“你不说点什么吗?”
梁大许久才哑声开口:“回大人的话,那天……我却是见了一个故人,正是他口中的那位。”
侯大人:“你见了他之后去了何处?傍晚时分你可有出城?可有去见他?”
梁大大概察觉到不对,抬眼看去:“大人,可是除了什么事?那人……可是出了什么事?那天他来找我商讨一件事,我没答应。他约我天黑后在城外一处相见,我考虑一下午,还是决定去见他一见拒绝,只是到了约定的地点并未见到人,之后我就单独回来。”
侯大人听完望着梁大许久没说话。
焦昀从头听到尾,预感不好。
侯大人他们既然循着昨个儿找到的药草一一排查县里的药铺,第五具尸体死的时候有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根据身高或者别的,怕是有药铺当真记得。
或者从死者口中知晓梁大这个人。
死者当天找到梁大,后约见梁大去城外,梁大到这时有两种可能性,他与死者有仇,所以到了约见地方,起了争执后杀了死者;或者,他到了地方并未见到死者后离开,可事地偏僻又无人,他出城是真,到过那个地方是真,若是无法证明他真的没杀人,那真正的凶手这手嫁祸趋于完美。
时间太久,根本无法判断准确的死亡时辰。
死者死前又来找过梁大。
侯大人显然与焦昀想的一样,所以等查到梁大这里,他还是没当着外人的面将人带去县衙。
侯大人叹息一声:“几日前有人在城外的一处林子挨着荒废的池塘旁现一具死了多日的男子尸体,因为尸身损坏严重,一半已经成了白骨无法辨别身份也面容,至今还躺在县衙内。而如今证实,这人就是二十天前最后见你后被害的人。”
梁大即使预料到却真的听到还是猛地抬眼,随后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又松开。
这样反复几次,他深吸一口气:“大人怀疑……草民是凶手?”
侯大人:“除非,你能证明当晚有第三个人见到你离开时死者还未死。”
否则,他只能是第一嫌疑人。
或者……找到另外一个可能与死者有仇并杀了他的嫌疑人。
梁大沉默下来,低着头,久久未说话。
侯大人:“本官能问问,死者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来找你的缘由是什么?”
梁大依然垂着眼没说话。
侯大人:“你不说,你的嫌疑更加无法洗脱。”
焦昀也一直看着梁大,也头疼,这人的身手加上他可能是死前最后见过死者的人,如果再有很大的刻骨的矛盾……那真是……
等梁大终于开口,焦昀现真让他说对了,他与死者,还真是……有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