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两小收拾妥当刚好等到去镇子上的牛车,婉娘昨个儿收摊回来就给赶牛车的大爷定下每天两趟一来一回,月底给车钱。
赶牛车的大爷这次主动帮忙抬上牛车,平时去镇上的人不多,即使有,为了省几个铜板也都是步行,能拉到一个每天都去的不容易。
看到多个小孩,也没当回事。
不占地儿。
拉一个是一趟,拉三个也是一趟。
焦昀他们这次到镇上迟了小半个时辰,没想到那里也挤满了人。
看到婉娘出现,眼冒绿光:“来了来了!”
“小娘子今个儿咋这般慢?早饭没吃就等这一口了!”
“就是就是,平时吃惯那些小混沌、汤饼、包子馒头的,难得你这一口吃了神清气爽,一整日都精神抖索!”虽说那些也好吃,可挡不住天天吃,早就腻味。
婉娘这小吃摊就像是一股鲜的血液骤然注入,他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就差一日三顿都在这。
婉娘手忙脚乱,也赶紧去搬桌凳,焦昀维持秩序,他让柏哥儿捧着一个小瓦罐收钱。
本来担心柏哥儿不认数,没想到竟是个识字的。
焦昀没多问,把瓦罐交给柏哥儿,开始吆喝:“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大娘们,都排好队哦,这么乱要是赶不上被后来居上给挤跑,反而会吃不上啦。”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加上焦昀引导,很快有条不紊排好。
柏哥儿长得好看,捧着小瓦罐,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小模样像个小金童,很是招大娘婶子的欢喜,故意逗他,瞧着小孩红着脸认真数十二个铜板的模样,乐此不疲。
焦昀抽空看到柏哥儿注意力被转移,松口气。
今个儿比昨天还火爆,甚至没到午时竟是二百份全卖完,来得早的听说拿碗能带走,看小摊位置少,干脆离得近的回家拿,既然都带回家,一份也是,干脆中午全家吃,图个鲜。
婉娘在还剩七八碗的时候不敢再卖,后来的只能遗憾离开。
婉娘坐下终于松口气,旁边小摊贩羡慕地凑过来套近乎,婉娘一一应付着。
这时,远远的背着个箱子小跑过来一个年轻书生,离近正是陶仵作,不过,他今日身上难得穿得特别正式。
焦昀瞅见在陶仵作周身绕了一圈,“哇,陶哥哥你要去吃喜酒吗?穿得好俊儿。”
陶仵作低咳一声,“等下要跟大人去临县办差,我这不临走前馋你家米面皮,不会这么快卖光了?我提前赶来的。”他就怕跟昨天一样。
焦昀贼笑一声,“给你留着呢。”
陶仵作眼冒光,“好昀哥儿!”余光一瞥看到乖乖站在焦昀身后的小孩,“咦,这是?”
焦昀揽过柏哥儿,哥两好:“我小兄弟!来,柏哥儿,喊陶哥哥。”
柏哥儿往后躲了躲,还是小声喊了声:“陶哥哥。”
陶仵作连忙应声乖,而那边婉娘看到陶仵作,已经开始调制米面皮,以及她和两个孩子的,等端出来五碗,陶仵作已经闻到油辣子的香气,使劲儿忍住,把手里的点心塞到焦昀怀里,“和柏哥儿分着吃。”
说罢陶仵作靠近另一张桌子上放着的两碗,隔着一张桌子朝婉娘无声作揖,后落座迫不及待开吃。
婉娘看到点心想劝说已经晚了,焦昀抱着点心,带着柏哥儿过来,小脑袋仰着眼巴巴的:“娘,我们能吃吗?”
婉娘无奈:“吃吧吃的。”收下再退回也不合适,等下次买一些别的当回礼。
现在赚了钱也不怕,原本她也是打算买些给孩子吃。
陶仵作赶路很快吃完心满意足,他怕婉娘不收钱,放下二十四个铜板,就背着箱子头也不回匆匆走了,边走边喊道:“昀哥儿,明个儿继续给我留两碗!”
焦昀边吃点心边往不吃的柏哥儿嘴里塞了一块,不忘脆生生应了。
婉娘做不出当街喊人的动静,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个铜板收了。
米面皮的摊子虽说让人嫉妒,可有陶仵作接连两日露面,他们心里羡慕,面上却也没表现出来。
这一天过得顺风顺水,等晚上数铜板,婉娘经过昨晚平复些,可还是克制不住激动,死死克制住,深吸一口气:“明个儿……娘多做点!”
昨个儿赚了六百文,今个儿竟是一钱银子还余。
“娘,我觉得不行。米面皮图个鲜,接连吃三天虽说好,却也不便宜,明个儿再过一日,怕是就没这么多,顶多维持在二百多份。但是谁来都能吃上,渐渐也不稀罕,物以稀为贵,娘我觉得还是二百份就好。毕竟,你要是再不睡,累垮了,要是跟之前一样,我怕……”焦昀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婉娘激动的心顿时冷却下来。
她惊出一身冷汗,对对,昀哥儿说得对。
她差点就被冲昏头脑,这几天热情高涨,加上她年轻,熬了两宿没啥,可若是久了……
婉娘把焦昀搂在怀里,“娘想差了,那还是二百份就好。”等下早点睡,明个儿不能再起这么早。
只是临睡前,看到抱着小包袱站在一旁的小崽子,婉娘想起忘收拾出一间厢房,这会儿暖炕怕是迟了,如今还不到四月天,夜里还凉,她想了想,让焦昀让出一半,平时焦昀是单独睡一间,他个头小,两个小孩平躺着睡,还很宽裕。
等一切妥当后,婉娘大概昨夜几乎没睡,很快回她自己的厢房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