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眼皮子都耷拉下来的钱一山,看了一眼钱八亩道:“老八,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老婆子你给我闭嘴,别—瞎—闹。”闻言钱八亩老脸一黑,冷声呵斥了唐桂花后,又赔笑道:“大伯,这老婆子不懂事,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的,您别生气。”
“生气……哼!没想到咱钱家出了你和俩儿子这么些能人,一个连闺女都能论斤论两卖,一个为了当官,狼心狗肺,一个整日胡作非为,没有少爷命,偏偏有颗纨绔少爷心,行啊!是我小看你们了。”钱一山冷哼一声道。
钱八亩被哼的一哆嗦,忙辩解道:“您老别听小冬瞎咧咧,我怎么可能把闺女……”
“爹!晋家的亲事还是退了!小妹这么好,就算退婚也能找到好人家。”与此同时,一直在山上找遗漏药草的钱耀祖也被孟秋让儿子们喊了过来,告诉了他前院的事,令他匆忙赶回来,进院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打断了钱八亩哼哧哼哧,没几句实处的辩解。
这话听得钱八亩、钱光宗脸色扭曲,他们好不容易能改换门庭,梦寐以求的结果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放弃,应该说如今事情闹大了,钱光宗已经打算着就算得罪全族,他也绝不会错过这个能够当入品官的机会,反正只要当了这个官,就可去当地赴任。
这族规也管不到他,等他好好钻营钻营,升官财,成了族内第一人后,这钱氏一族最后还不是他说了算,钱光宗这么想,钱八亩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从下定决心接聘礼后,就已经决定跟大儿子一起去当地赴任,做个官家老爷子享福去。
而就在钱家父子俩这么想的时候,知道有了那纸公文,不识字都能当官的钱荣华急切道:“爹,您这次可不能偏心大哥了,大哥是秀才,不用这纸公文,以后琢磨琢磨也能当官,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上面写上我的名字,这样以后咱家就有俩官了。”
他才不管族里怎么打算,钱冬那个死丫头怎么反抗,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他爹娘有心,就算他们把钱八亩的爹娘从大房请过来,也拦不住人家父母嫁闺女,他那一心改换门庭,把多少钱搭进去都不心疼的爹娘,会没这个心吗?
不知道这父子三人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背弃全族也要当官的钱一山听出他们父子几人的态度,冷嘲道:“我老头子来了这会儿功夫,也就你家老二说了句人话,老八我问你,晋家这门……”
“钱耀祖你这个蔫坏的混蛋,把我家孙女还给我。”正当钱一山开口问钱八亩晋家亲事的时候,人群后面忽然传来这么一声苍老女声怒骂,那声音太过尖利,令看热闹的人们不由纷纷让开。
钱冬正等着钱一山质问,好趁机跟钱家老两口划清界限,再嫁去晋家,并趁机令钱桃花被钱家人记恨,以后吃点教训,让她没胆子找自己麻烦呢!就被搅了局,搅局人骂的还是刚才痛快站到她这边,毫不犹豫维护她的二房钱耀祖。
这更令她心里不痛快,强压着怒火看向来人,然而这一看却令钱冬不由一愣,咦!出声骂人的怎么是张兰青她奶奶?现在钱桃花还没勾住鲁守山,他未婚妻张兰青也没黑化,怎么就招的他家的人闹上门了?
而且她还是一脸怒气,拉着村里唯一的接生婆过来的,那个接生婆被她拉扯着,露出一脸糟逼的表情,却在看到跟在后面一起匆忙赶来的张家几口人,尤其是捂着脸上巴掌印的张兰青她娘时,眼光虚的模样,令钱冬感觉有出乎意料之外的事生了。
事情果然如确定预感那般,张家老婆子带着人、拉着接生婆怒骂着进门后,钱耀祖一脸不解的问:“张婶子,您这是说什么那?你家兰青不就在您身后吗?您问我要什么孙女?”
“明明用你家的傻儿子换了我的好孙女,你还装蒜,我就知道你表面老实、暗地里蔫坏。”张家老婆子这一句话骂出,令所有围观的人们炸了锅。
“傻儿子,难道是指她家那个傻孙子?”
“说起来那傻小子跟桃花是同年、同一天出生的。”
“难道那傻小子是钱耀祖的儿子,桃花其实是张大河的闺女?”
“看来是钱耀祖嫌他儿子是傻子,就换了人家的好闺女。”
“可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就看出傻来了?”
…………
在人们议论纷纷中,钱冬简直要惊呆了,急忙调动脑袋瓜去想有关这张家的剧情,以及原主记忆里有关张家的事。
在原主记忆里,张家几代单传,是村里的外姓独户,不过也因为几代没有分家,又只有一个儿子的原因,在钱八亩家前,张家是村里的富之家,只是这一辈娶的媳妇,也就是张兰青她娘刘氏婚后数年才生下张兰青。
可能是太着急生儿子了,开怀生下张兰青的第二年,她又生下了独子张秀青,并在那次生产中伤了身子,不能在生育,而刘氏这俩孩子,女儿张兰青模样秀丽、性格活泼,村里人缘不错,儿子张秀青却让张家一家子操碎了心。
因为他学说话比一般孩子晚好几年,七八岁才能说句囫囵话,而且能说话后,这智商就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读书读不下去、干活干着干着就玩起来,长到如今十三岁,什么都干不了,是村里唯一的傻小子。
整天只会跟比他小很多的孩子们傻玩,为了给张秀青看这傻病,张家前前后后不知搭了多少钱,从富之家沦落到村里一般人家,也就那栋砖瓦房不逊色钱家,而奇怪的是,张家人对傻小子张秀青掏心掏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