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迷茫,何雨竹只是冷静的道:“不要被那些他人创造的伦理道德影响,问问你的心,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世间辜负谁,也别辜负自己。”
“辜负……”是啊!自己一直是被麦家辜负、伤害的那一方,死而重生,有可能是他憋屈的死不瞑目吧!而自己生母受的苦、受的罪,他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也该感同身受,这事或许家泰一家三口都是无辜的。
可二十年前,他的生母、刚出生的自己就不无辜吗?他们一家拿着自己生母给的重金渡过乱世,安安稳稳搬到何家村落户,却偷了自己,在不需要自己这个给她争取地位的道具后,又百般嫌弃、打压折磨……
事到如今,怎么还能为幼年时他们的一点虚假的亲情而动摇,从而辜负了死过一次的自己,也辜负了受尽欺骗伤害,如今生死不明的母亲,想通后,麦家康不在言语,冷眼看着麦家老两口将木守二递过去的银票挨排点一遍,经过村长确认银票是真后,才肯按手印的贪婪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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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直到月亮高升时分,才算处理完麦家的事,木守二眨了眨桃花眼,目送那位被他们称为麦家女的女子和孩子进了麦家院子后,才转身对着麦家康扬扬手里的归宗文书道:“表弟,能否请我去你家坐坐?你归宗后的姓氏户贴还要跟你好好商量呢!”
“这个不用商……”麦家康刚想说不用商量,他已经入赘何雨竹家,以后姓什么并不重要。
他身旁的何雨竹就忽然打断他的话道:“啧啧!家康,咱家今晚看来会很热闹,既有陌路偶遇的许先生主仆来做客,又有自称您表兄的主仆白日到访,逗留至今,夜晚赶路很危险,看来也只能委屈几位一晚了,诸位请,我家就在前边那条路口。”
“呵……给表弟妹添麻烦了。”木守二听何雨竹这么说,只觉得头皮一炸,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哪里会出状况。
被点名的许先生也觉得有点不妙,却听不出何雨竹刚才那番话中若有似无的想说什么,只能暗自猜测,自己难道暴露了?还是小二暴露了?又或者大家都暴露了?不能吧!才这么短时间,自己跟小二连一句话都没搭过,怎么就暴露了。
听着自家媳妇那只有在要搞事情时才会使用的古怪语气,看着自己媳妇说完话后,突然安静的木二少、许先生两行人,麦家康只能模糊的猜测,自家媳妇估计已经抓到他们俩的把柄啦!不过究竟是什么把柄呢?自己怎么没觉?
就这样在麦家康的思索,许先生主仆、木守二主仆的安静中,一行人跟着何雨竹回家,并在木家下人的热情主动下,抢过做饭的差事,一起吃了顿除了没有酒,色香味俱全,迟来的晚饭后。
何雨竹看着收拾了碗筷都退下去的下人,突然开口道:“好啦!现在吃饱了,该说说正事,许先生、木二少爷,现在你们可以把我家家康真正的身世说一说了吧!”
“噗!咳咳……”闻言,正喝饭后茶的木守二不由将口中的茶喷出,接着呛咳不已。
第87章破绽
正悠闲的拿着茶碗盖拨弄茶杯内茶叶的许先生也失手松开了茶碗盖,在茶碗被砸的脆响一声后,强笑道:“您这话说的有,我跟你家当家萍水相逢,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世?”
“真是萍水相逢吗?”闻言何雨竹反问了一句后,又接着问:“你们的破绽太多了,要我一一给你说一说吗?”
“破绽?”
“我们有什么破绽?”
“许先生跟咱们不是偶遇吗?”闻言麦家康、许先生、木守二三人异口同声道。
“第一,一般文士散步都会去些山清水秀的地方,像许先生这种散步散到荒山野岭,寸草不生、不见一滴水的山头可从来没有。”
“第二,普通文人要是在游玩时现一具尸骨,哪怕已经变成骷髅,也会赶紧下山,或报官、或请人来查,而不是自己接着一具具跟着看,一直跟到山顶上吧?”
“就算你想说自己是因为懂一些阴阳术数,看出朝云山风水有异常,才特意过去上山查看,见到尸骨后更觉有异才进行追踪,那你这一身文士装扮,还没携带任何阴阳术数方面的器具就又成问题了。”
“第三,做为一位年长我们许多的读书人,就算没有任何功名,在见到我们这样村民、村妇出身的人,无论年龄地位上而言,应该都以你为尊,我们为卑。”
“然而你在跟我们说话间,一直谦称在下,对我和家康的称呼字眼却都是您之类的尊称,显然在你心里,我和家康都是你必须尊敬、敬重的人。”
“第四,你在跟我们说话时,哪怕精力集中到我提出的话题上,你的举止、眼神却都在向家康身上集中,显然,家康才是你出面的中心。”
“更别说下山时,你对我们这样普通农户有双辕马车丝毫不意外,你们的鞋子崭,泥土不多,下山时山脚下却没有你们的车辆,显然你们还有同伴转移走了你们的交通工具。”听到三人的声音。
何雨竹秀眉微挑,似笑非笑道:“第五,按说你应该是第一次来何家村,但从刚才家康停下马车,你下车后穿过人群时,没有走任何冤枉路,就精准的走到麦家门口看,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何家村,更不是第一次去麦家门口。”
“第六就是木二少爷你一行人的破绽了,普通大户人家精心教养的女眷,就算言行居住全部遵循前朝的女训、女戒之类,身体素质却无法改变,一般别说豪门闺秀,就算普通农家的闺女在没有任何铺垫的地上能跪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