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面容变色,他们本以为何老太还了产业,这事就算过去了,村子里也不用遭受那些狗衙役的盘剥,没想到何雨竹竟然在这里等着。
连福运女主何福云都不由看着何雨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本来挺同情这个无故遭殃的堂姐,哪怕这个堂姐平日里眼里没她,仗着家境表面比她家好,时不时拿些吃的、喝的、旧衣服施舍她,她也没怎么厌恶过这个人。
刚刚还对她有一点心存感激,因为多亏了何雨竹,才令她知道,村子外面根本不像平日爹娘、爷奶、村中长辈、邻居们言传身教的那样,要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只有贞静贤良德行好、名声好的女子,才有机会跨越贫富高低贵贱的门户之分,越阶嫁给富贵人家。
她年纪还小,又没怎么接触过外界,所以以前周围的人怎么说她就怎么信了,还因此一直约束自己,有钱不敢花、来历奇怪的东西也不敢拿出来,深怕自家这些见识浅的家人们因为骤然财而像故事里那些人一样惹祸上门,坏了自身不说,还害了她的名声。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的,若是养父母因为财,能够请得起名医治病,从而看好不孕不育,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还会像现在一样,把自己当命根子看待吗?会不会跟奶奶对二伯似得,把自己的东西找理由拿去填补亲生的孩子……
于是在各种顾虑下,一直明明能当面怼回去的事,偏偏为了好名声而忍气吞声,能成为镇上、甚至县里富,过上比地主小姐更享受物质生活的各种宝贝,也只能藏着掖着不敢用……
直到今天听了何雨竹这个堂姐的闹腾,她才知道从朝建立后,爷奶、爹娘、村中人们口中那些规矩律法全都是老黄历了,身为女子,她可以有自己的财产权,能把那些宝贝置办成各种产业列入名下,拥有私产也不会背上大不孝、家贼之类的罪名。
她即使不贤良、不和善、名声不好,只要手里有足够的底气,也不会成为致命的缺点,更不会有人能把她进行填溏之类的惩罚,跟前朝不同,金国的女人是没有死刑的,除了堂姐跟村民争执中吐露的这些,一定还有更多更详细的对女人有利的律法。
了解到这些后,何福云就决定要改变以往的作风,既然贤良淑德不在是女人提升自己身价的武器,那她才不要忍气吞声、吃苦受累,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追求那么个名声呢!以她的福气,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也不能太突然,显得她的变化很怪异,以后找机会转变吧!她刚这么打算着,似乎上天也在帮她,一向疼爱她的奶奶何老太被二堂姐的伶牙俐齿逼得快要投降,旁观者清的她很清楚,这一次是二堂姐赢了。
奶奶就算跟以往对别人家一样采取一哭二闹三上吊等极品手段耍赖,在二堂姐证据在手,关系整个村子利益的情况下,不止村长、族长,连村子里的人们都会逼迫奶奶交出二伯父的遗产,这一点,除非二堂姐所说都是假的,没有任何证据,否则……
而她奶奶手里那些二伯父产业的契据,她恰好偶然间看到过一次,上面确实有黑印,就这一点,估计二堂姐手里的证据就假不了,这一局二堂姐赢了,奶奶必须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估计以她的性格会心疼的吐血吧!唉!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帮奶奶免除损失就好了。
她想到这里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几天因为奶奶没能争过大堂姐何金姐,让大堂姐把信物、二伯母娘家身份信息等说出来,好送她去南国顶替,弄得心情十分不好,她的心情也十分失落。
毕竟比起金国所在的北方,气候一年四季有半年处于苦寒状态,山林野兽也十分凶猛,时不时还有天灾人祸降临,总之生活条件十分刻苦,相比之下,一年四季连场雪都没有的南国环境就好多了,听说那里的律法宽松,没有苛捐杂税等。
更重要的是二伯母的娘家是官宦人家,她要是能以二伯母亲女的身份去投亲,就能摆脱泥腿子农女的身份,成为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她的福气,一定能嫁入以现在身份绝对接触不到的阶层门第去。
比留在这里,要么嫁门当户对泥腿子,或者稍微富裕些的地主富户家,没有任何出路,运气不好,还可能跟一些村里的媳妇子似得,婚夜还要先被金人睡一夜那样被侮辱的好,所以奶奶许诺让她去时,她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二堂姐,仍然默认下来。
可惜没想到那个她一向看不进眼里的蠢货大堂姐这次竟然精明了,竟然学会用考虑考虑做借口,麻痹奶奶和她,争取时间后,许诺诸多好处,诱骗大伯父、大伯母助她偷跑,还让她跑成功了,以至于她平白失去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不过以她的福气,这方面有了损失,福气一定会在别的地方补偿她,这不,奶奶带着一家子搬进二伯父家的气派砖瓦房后,二堂姐被送到麦家那天,她去跟奶奶说话时,不过随意逛了逛,竟然就在二伯父家房子后院的菜地边上踩了老鼠洞。
运气十分好的现那里埋了一口散着奇特香味,体积只有两掌大的小箱子,还上了金锁,能用金锁去锁箱子,小箱子又香又精致,一看就不简单,与是她悄悄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满满一箱金玉珠宝,连个价值略低的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