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台上台下的人都在起哄,虽然爱听能赏但独独不会唱剧的林大少看似神色未变,丝毫不怯场地回了一礼,然后与众人告别,往后台去准备。
二楼雅座也一直在听戏的叶鸿鹄见着这一幕,下楼往后台去。同一刻,某间雅间的6六爷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也悄然下了楼。
林葳蕤的身量除了在叶鸿鹄面前输过之外,绝对傲视众人。人道岚皇原小岚身段好,在戏台上动作耍得漂亮,但其实他的身高不高,此刻站在眼前林葳蕤面前更是显得娇小。叶鸿鹄进了后台便瞧见两人相对而站在说话这一幕,因为身高原因兼之后台又吵,所以两人站得很近。叶某人心中不悦,大跨步上前接着身高优势轻轻揽住了林葳蕤,等人疑惑地瞧过来,他便换了话题,关切道:&1dquo;你不擅京剧,待会上台要如何?”
林葳蕤此刻也没心思去计较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票友,闻言点头,快说道:&1dquo;待会原先生上台献唱最后一个曲目《贵妃醉酒》完,我拟尝试用另一种唱法唱《醉酒》之词,最后劳烦先生再用戏腔与我合唱即可。我先将旋律教与原先生吧。”
原小岚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挑的人竟然不是票友,这也就罢了,怕的是他还敢堂而皇之地上台来。他小八字眉皱起,有些不悦,暗道这位先生看着矜贵明理,没想到也是胡闹之人。虽然xing子软,但一旦上了台他便要保证每个细节都不出差错,原本是想劝住人别逞qiang的,然而等到他这么一说,到似对自己的演出也无甚阻碍,便也愿意听他一说。叶鸿鹄也在一旁听,待到两人jiao接完,又不见踪影。
戏台下,已经等了一刻钟的诸君终于听到了锣鼓声响起,重开场了。率先登场的依旧是一身贵妃装扮的原小岚,他的《贵妃醉酒》可谓经典,在座诸位恐怕还真没有没听说过的,可以说,当年的他,被时人报纸称为岚皇,一半的原因是在这一曲目的成就。
&1dquo;海岛冰轮初转腾&he11ip;&he11ip;万岁,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他这一句去也刚落,转过身去做泣泪状时,本已停歇多时的奏乐却是在此时响了起来,声音和节奏均不qiang,主调是悠远哀怨的二胡,配上古筝,仿佛惆怅归宫的贵妃坐倚窗前,心头恨起,是在座诸位都不曾听过的曲调。
此刻找了林葳蕤半天的众人现他们的另一个主角终于登场了,林葳蕤的身上依旧是那一身锦绣长衫,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在眼周处画了拉长了的妖冶眼线,点上红唇,头上戴着一顶同原小岚类似的凤冠。那双凌厉的丹凤眼瞧过来,能入到人心底去,说是惊艳当场也不为过。所有人都没想到林老板画了脸是这般模样的,他那一双勾魂摄魄、令人胆颤的眼睛实在是太适合唱旦角了!满座屏息,只待美人开口。
甫一开口,不是众人期待的京剧唱腔,也非众人所熟知的哪一派唱法,此法吐字绝不拖沓,旋律虽不够多重变化,但朗朗上口,且他声线极好,声音清亮,此刻垂眸冷眼,一双玉指捏着凤冠上垂落的珠帘,配上唱词,待唱到高chao处有穿云裂石之感,竟是活生生将深闺愁怨的贵妃唱成了看透帝王无qíng自此冷心冷qíng的贵妃。
更妙的是,也不知怎么做的,那配乐竟是完美拟合了台上之人的曲调,任他千回百转,不出半分差错。令台下人有了这么一种错觉,林先生水平之高,竟是能就着配乐张口就来,出口成绝唱!待到他与原小岚一起,戏腔与平唱jiao汇,众人只觉此曲当绕梁三日,不绝如缕。又让人惊觉,此种唱法的奥妙,它除了更接地气外,又能够完美地同其他戏种结合,二者结合互补,有古今融合之感,妙哉。
殊不知,林葳蕤原本并没有让人配乐的打算。况且,他所唱曲调,分明是隔了一百多年的现代之作。待下场时,他与手拿二胡也刚好起身的叶鸿鹄相对而望。他眯了眯眼,方才就是那道二胡音一直半分不错踏着他的调子。
这一场吃会算是远预期地落下帷幕,先生们围住今日大出风头的林葳蕤,懂乐理的人都要与他说上几句,追问他的唱法,气氛热闹自然是不能缺了好酒,这一次,心事重重的林老板不留神被人灌了个大醉。临走前各位先生早早约定好了下次吃会,方才趁兴而归。
阿福艰难地扶起醉了的大少爷要往楼上挪,谁知被人将手打了开,林大少依旧拿着酒盏细细地酌。他轻哄了几声:&1dquo;大少,先生们都走了,您喝醉了,不如让阿福扶您回房歇一会?”谁知被酒醉的大少爷一巴掌糊在整张脸上,杀气腾腾道:&1dquo;吵死了,再吵炒了你。”虽然脸上不疼,但阿福也是没胆再去招惹他了,哎,醉酒气的人惹不得啊。
叶鸿鹄方才下台刚好看见了也在后台盯人的6老六6予夺,两位大佬在外头抽了根烟,叙了会旧。转身回来,叶鸿鹄便现他的人已经成了醉猫。这醉猫还带着锋利的爪子,不让人靠近,谁撩他,他挠谁一脸血。
不怕挠的叶鸿鹄走近了,仗着身高体型优势,一言不合直接从后台将人一把捞起来就往楼上走,阿福在后台追着,不明所以。
叶鸿鹄按住怀里扑腾的人,将他双手轻轻反剪在外,脸贴怀中,然后朝阿福道:&1dquo;给你家大少端杯醒酒汤来,再拿条湿毛巾。”说完便一脚踢开二楼最深处的一间房子,房门被无时不刻护卫的江坤非常体贴地合上了。
第41章壬子年大暑·小耳朵
许是进到了熟悉的空间,怀里的人没有再大幅度挣扎,叶鸿鹄得以轻松地将人放到沙上。这是书房,林葳蕤平日里不会在酒楼这边住,所以只有一个小巧的西式米白色长沙。林葳蕤不知残存有几分清醒,此刻软软地倒在沙上,眼睛半阖着,那双总是带着锋芒的丹凤眼因为主人喝醉了酒,威力大减。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半湖水光潋滟色。
躺下去的时候姿势不太舒服,林葳蕤动作又有些大,地方小,叶鸿鹄见他翻腾,怕他摔到地上,赶紧俯下身,双臂撑在身下人手臂两侧做起一道护栏。两人由于这动作靠得极近,底下的人微微侧着头,青丝半掩面,醉意上涌导致颊间飘红,白臂一只撂在沙背上,一只则是挡住了眼睛。叶鸿鹄轻轻地netg致五官的碎便被掀了去。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叶鸿鹄笑了笑,&1dquo;野猫子,总要闹”,说完使坏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换来底下人一声不耐烦的轻哼。这下可把人撩拨的,叶鸿鹄憋着气,心道,心肝啊,你再1ang,老子可要把持不住了。
把持不住归把持不住,猫还是要逗的。叶鸿鹄趁着人醉着,将他一双玉似的耳朵捏在手里细细把玩,平日里被掩在墨下瞧不见,他可是觊觎这对小耳朵很久了!
白的可以清晰地瞧见血管,这会子因为喝了酒,林葳蕤的耳朵烧了起来,白雪上便染了旖旎的红霞。
叶鸿鹄的手比耳边的皮肤凉快,他的手刚摸上去就听身下人轻哼了一声,然后出乎意料地自动自将脸侧了过来,贴了上来。叶鸿鹄放轻陡然加重的呼吸,一受鼓舞,更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轻拢慢捻抹复挑,直把那对小巧的耳朵玩成了血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