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是这些年一点点努力才得到的地位,余丞相虽然舍得辞官,但不代表他想因为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被帝穿小鞋。
好在帝很有分寸,并没有做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逼他妥协,反而将身段放得更低。
天天处理完政务后,沈隋旸都会站在相府门口站着,等丞相同意他和余钦在一起,再大的雪、再冷的天,这种行为都没停过。
今天也是如此。
“陛下,咱们都等了一下午了,天还这么冷,不如先回去吧。余小少爷都答应跟您在一起了,余丞相夫妇同不同意,也没太大的关系吧。”孔权陪沈隋旸站在寒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第无数次在心里怒骂沈隋旸。
他就是欠的,居然投靠这样一个人。
“不行。”沈隋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想小少爷夹在他和家人中为难,那就只能努力争取,早日得到丞相一家的认可。
而且,今天余丞相没让小厮赶他走,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时间还没站够,怎么能走。
沈隋旸看了眼孔权,嫌弃的说:“你要是觉得冷或者累,就先回去吧。”
孔权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除非沈隋旸性转,否则不可能这样仁慈。
果然,这人下一句就是驱使他干活的话。
沈隋旸:“刚好余太妃昨日说那个人要死了,你过去安排人准备棺木,把他的尸体处理一下。”
孔权:“是……”
沈隋旸:“哦,对了。你注意盯着那几个即将去封地的亲王,别让他们做出什么幺蛾子。”
孔权:“……”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只是个啥地方需要,就往啥地方放的工具人!
每次这个周扒皮带他到相府,都是打着让丞相看在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僚份上放他进去。
余丞相不是死板的人,自从在余钦那处知道,孔权是自己人时,就对这个有着传奇经历的督主起了结交的心思。
但一码归一码,虽然余丞相欣赏孔权,却不会在沈隋旸在时,放他们一起进来。
相府内。
“老爷,咱们这样做没问题吗?”保养得当的丞相夫人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的问。
柳茹芩知道外面站着的人对她儿子有意思,内心和余丞相一样,想多晾对方一段时间,但她也知道,那个人是上位的皇帝。
俗话说的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帝不仅没逼他们一定把小钦交出去,反而将姿态摆得这样低。在没得到他们的同意时,更是没有跟小钦越过界,就连平日小钦在户部工作,也从未去找过他,可以说十分规矩。
这样一来,倒是把将沈隋旸关在门外的他们,显得斤斤计较起来。
“能有什么问题。”余丞相喝了口茶,冷哼了一声。
柳茹芩犹豫两秒,还是叹了口气,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得知沈隋旸对余钦心思时,他并没有和余丞相一样当场怒,而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其实沈隋旸从未遮掩过自己的小心思,她早就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只不过不敢承认,压着余钦和一些漂亮的小娘子相处。
但从余钦的反应看,他显然是不喜欢那些小娘子的。
这段时间,余丞相力不从心,没办法亲自盯着余钦,就派了几个人,一直盯着余钦,不让他跟沈隋旸见面。
柳茹芩看着这段时间渐渐没了笑的儿子,心里有些后悔,她甚至想过,如果这两小孩是真的互相喜欢,让他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而这种想法在沈隋旸当朝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更是达到顶峰。
当初还未达到如今这等地位的余丞相,对世家贵族的柳家嫡小姐一见钟情,在求亲时,他做不到像其他求亲者一样,带着大批的求亲礼过来,却因为一句话获得美人的芳心。
那句话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是这句话,让余夫人在日后成为无数未出的小娘子们羡慕的对象。
但在这之前,她也受过不少流言蜚语的影响。
有人羡慕自然有人妒嫉,在余丞相得到丞相之位后,很多人传出不好的言论,说丞相夫人善妒,这么多年一直没生下孩子,还不允许丞相纳妾。
就连柳家的人都在逢年过节团聚时,委婉的劝过她,让她不要这样死心眼。
在她继续怀疑自己的时候,是余丞相站出来,帮她把那些人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一通,让她重露出笑容。
因为知道其中有多困难,柳茹芩才更能有感触。
“我知道你的意思。”余丞相看不惯柳茹芩不高兴,皱着眉说话了:“我又不是不同意,只是想看看他对小钦有几分真心,能坚持多久。再说了,你也不想随便把儿子交出去吧。”
柳茹芩这才露出几分笑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老爷打算什么时候同意。”
余丞相再次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说:“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到时候小钦会从户部回家吃饭,如果那个时候他还在,就放他进来。”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沈隋旸。
与此同时,刚坐马车到家的余钦从车帘外,看到站在紧闭的门口,独自一人吹冷风的沈隋旸。
听到马车越来越近的声音,沈隋旸突然转身,眼巴巴的看着余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