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薇曾与人家交流过,那夏举人说话风幽默,面带浅浅笑意如春日暖风,确实是会招小孩子喜欢的。
于是便定了这个先生,先跟着他学个几年,再大些就去京城里的董氏书院,那个书院里有好几位大儒,书院里的精英子弟也多,不过人家需要住宿,还有入学考核,所以小不点现在是进不去的。
秋韵薇给聂哲羽小朋友把书纸砚装好,送小朋友坐上马车,“今天羽儿跟着夏师傅学习,娘亲在家里给羽儿做晚饭,羽儿好好学,等羽儿回来给娘亲讲讲今天都学的什么好吗?”
聂哲羽小朋友点了点头,在秋韵薇弯腰给他整理衣襟的时候,聂哲羽小朋友还伸手搂着秋韵薇的脖子抱了下。
“娘亲不要太辛苦哦,两道菜就可以,小羽儿吃的不多。娘亲等小羽儿回来。”
这还是聂哲羽小朋友这么大第一次独自出门,秋韵薇在府里等着,说实话是挂心的。
而且这几年每日里身边都跟着一个小团子,现在人这么一走,心里也跟着空落落起来。
聂哲羽小朋友一回来便看到夕阳下对他微笑着的人,他那黑色的眼眸里也像是进入了无限柔和的光线。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淡淡的一幕,但却像是在这瞬间成了一幅永不会褪色的画卷,就那么深深烙印进了他的脑海里。
直至很多年后,他都能清晰想起这一日秋韵薇穿的是什么样子的衣服,头上又戴了什么样的簪子,还有她那看见他的一瞬间盈盈而笑的最美的面容。
而每一次回想之时,他的眼睛里也都如这一日一般,像是那世间最温暖的光线也终于照进了这本是幽冷深潭的眼里。
有人在这黄昏之时,等他归家。
曾坐拥天下的一人,其实在某个方面却又是很贫瘠的。
他想抓牢。
聂哲羽小朋友回来,吃饭吃的香甜,秋韵薇问他夏师傅讲的都能听懂么,都讲了什么,小羽儿都一一答他娘的话。
为了安他娘亲的心,聂哲羽小朋友说的很详细,告诉他娘夏师傅讲的他都能听懂,夏师傅还不错,他愿意跟着这个夏师傅学习。
此后聂哲羽小朋友便开始了每日下午走读的日子,那夏举人不是能请进府里来的西席先生,现在也只是单教了小羽儿这么一个学生。秋韵薇见小羽儿没什么排斥情绪,学的也还不错,便慢慢放下心来。
却不知道聂哲羽小朋友虽然与她说的详细,但是隐瞒的同样不少。
就像是那夏师傅虽在她面前时候笑的人模人样,跟个什么君子似的,但第二天他过去的时候就露了原形。
这个家伙年龄不大,却比上书房里的那些老头还要严厉,布置的作业任务也多,秋韵薇看到的那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些作业都是他在夏家写好了的,秋韵薇就不知道了。
还有他手里拿的那根戒尺,聂哲羽琢磨着那夏举人就想找机会能呲他一顿,或者能找机会打他手心。
但他可不会让他找到机会。
呵,当他不知道那老夏背后是谁吗?
对这个老夏他可是很熟悉的呢。
。
夏举人此时正在与一少年坐在一处,夏举人摇着扇子,“我还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添了这般的恶味?”
“嗯?那小孩有没有哭鼻子,哭着去找他娘?”
“那可要让殿下失望了,那小孩不错。”
少年饮了一口茶,“看来这是真把自己当人家师傅了?”
夏举人道:“那岂不是更好?这小孩资质也不错,能当我的弟子。”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对那小屁孩印象虽深,但那印象也都是那小屁孩顽劣又娇惯,对他更多的关注还是那小屁孩是聂长风的侄儿。
在聂长风没有儿子的时候,这个侄儿还是挺有用的。
现在听着这夏文诚的话,竟是对那小屁孩挺欣赏的样子?
。
聂哲羽小朋友现在每天的日程是这样的,上午监督秋韵薇锻炼,他自己也同样练练他那小身板,然后写作业,让秋韵薇给他讲故事,他自己拿着秋韵薇的故事书看着玩儿,美名其曰是识字玩。
下午的话大多数时候是去夏举人家里,但夏举人有事的话,他就会在家里自己学习,又或者是与秋韵薇出去逛着玩。
这一日在夏举人那里碰到一人,哦,也不是别人,就是三皇子殿下的嘛,结梁子结大了的人,在他三岁的时候打过他屁股的人。
三皇子殿下还问他来着:“聂哲羽,还记不得记我?”
聂哲羽小朋友想给他翻个白眼,你谁啊,就记得你?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己’是这么自恋的。
聂哲羽冷酷着小脸道:“不认识。”
“嗯那这次可要记住了,我是你的恩人,救过你。回去你问你娘就知道了。”
不要脸!
“哎你这人怎么乱翻人东西?!”聂哲羽小朋友啪地去打三皇子乱动他那摞书纸的手。
以前他是这么讨厌的一人吗?
但是那三皇子已经抽出了那本自制书,一番开,便愣住了。
不是手抄书,也不是什么千字文诗经,里面的文字浅显易懂,甚至还配有图画。
三皇子也是览书众多之人,他可以肯定这本书以前肯定是不曾有的,也不会有人写这样浅显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