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了反对。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涉及的金额有多大吗?”
“礼总监,如果需要统计所有客户的充值金额,恐怕处理客诉的周期也会延长。”
礼闻池起身,“这次不管怎么样都会对公司造成损失,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请问大家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各位资历比我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公司的合作商、客户、赞助流失吗?”
技术部黄总监开口道:“礼总监,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如若要返还所有充值金额,那确实不是一小数目。我有一个想法,客户的充值金额能不能以我们直播app里的虚拟币返还?甚至双倍都可以。”
礼闻池拿了一张空白的纸,放在桌子中央,“黄总监,如果我欠了你钱。我还给你这样的纸币,你能接受吗?”
“另外我们前期的宣传海报上也明确注明了,返还的是现金。”礼闻池不紧不慢道,“我想大家应该都比我要清楚吧。”
黄主管哑然。
路渊一直在看手机,他推了推眼镜,将手机锁屏,“法务那边已经在交涉了,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急不得。其他人还有想法吗?”
“谁说不急的?”任柏杰将手机扔在桌上,震动的声音不断,“股东们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路经理,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啊?”
路渊擦汗不说话,任柏杰偏头看向礼闻池,“礼总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礼闻池和任柏杰对视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所做即你所是’。反之,如果承诺的事情做不到,公司的信誉大打折扣,后果可想而知。我坚持我的方案,任总,我说完了。”
事态严峻,礼闻池提出的方案是最简单有效的一种。
可是偏偏这样的方案没有人敢提出,甚至没人赞同。
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最终追责都会落在市场部头上,如此一来,保持沉默也就意味着既不用担责,更不用承担损失。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表态呢?
任柏杰目光热烈且复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礼闻池却再给回应。
任柏杰站了起来,他走到礼闻池身后,拍了拍手:“礼总监,说得真好,给你鼓掌。”
掌声在沉静中显得十分突兀,任柏杰又走到了招采部门马总监身后,“马总监,你怎么想的?”
马总监先是一愣,高声道:“这次合作是市场部谈下来,不是吗?”
“市场部谈下来的?”任柏杰冷笑,“事到如今你脑子里只是追责?还有,我问是你对礼总监方案的看法,并不是谁谈下来的合作的,你似乎反应过激了。”
马总监低头不语。
“好,很好。”任柏杰重回到座位上,他勾着唇角却脸上没有笑意,声音严肃道:“那就按照礼总监说的来处理,各部门全力配合。”
路渊拍桌道:“任总!你怎么能擅自决定这件事?”
“不然呢?你来决定?”任柏杰语气带刺,“路经理,你什么时候坐上我这个位置了,那自然由你来决定,现在我说了算。我亲爱的部门负责人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等等。”礼闻池打断了任柏杰,“任总,解决方案还需要讨论,进一步细化并加以改动。另外,这次的公关,不知道能不能由您出面?”
任柏杰指了指自己,“我?”
礼闻池点头,“您出面,既做危机公关,也同时进行公关营销。”
任柏杰深深地看了一眼礼闻池,唇角噙着笑,“好啊,乐意效劳。”
类非卿:
*(《你所做即你所是》——本·霍洛维茨)
第15章心疼
整个下午至晚上礼闻池以及管理层都聚在会议室,不断有人进出汇报情况。
咖啡的空杯堆积在垃圾桶中,保洁阿姨更换垃圾袋时,塑料杯碰撞出闷沉的声音,为办公室低沉的气压添上了浓重的一。
财务估算这次的损失近千万,股东们连夜召开会议,任柏杰不出意外也被叫了过去。
管理层会议结束,礼闻池将工作一一安排下去后,和路渊等人就“由任柏杰出面回应”一事各抒己见。
“让任总来做这次的公关?不添乱就够好了吧。”
“任总怎么不行?公关部连个稿子都出不来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任总出面?这真的能有所助益吗?”
“礼总监,你倒是说句话啊,为什么要让任总来做这次的公关?”
礼闻池眼睛酸涩不已,他捏了捏眉心,“公司有了重大失误,内外人心惶惶。让任总出面目的也很简单,对外表明公司态度,对内稳住人心。”
他捏着烟盒起身,眩晕感袭来,礼闻池的手撑着桌面,“抱歉,我出去一下。”
路渊也摘下眼镜,“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晚上八点,城市中心依旧忙碌拥挤,公路和高架错落有致,车辆尾灯闪烁,远远望去连成一片。
礼闻池习惯性地摸了摸烟尾,他将烟含在嘴里,在打火机跳跃出的火光侵蚀下,烟被点燃后吸入礼闻池的胸腔,他深呼吸,缓缓吐出烟。
身后一个脚步声渐近,礼闻池侧目看着那被拉长的影子,继续看向窗外,路渊走到礼闻池身旁点了一根烟,他叼着烟道了一句:“礼总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