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为妹妹撑起一片天来。
……
翌日清晨,姜宝青依旧是早起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姜云山起得同样早,他看着姜宝青在院子里奇奇怪怪的跳着打着拳,驻足看了会儿,见姜宝青收了势,这才问道:“宝青,你那是在做什么?”
姜宝青回头,朝着姜云山笑道:“这个叫五禽戏,也是之前教我秘术的高人教我的。你现在胳膊上打着石板,不便运动,等你手臂好了,也跟我打一打这套拳吧,养生的很。”
姜云山笑着应了。
兄妹两个分了下工,姜宝青负责做早饭,姜云山负责去溪边打水,把家里头的水瓮给装满。
因着姜云山一条胳膊打着夹板,一次只能拎一桶水,要把水瓮装满,要来来回回好几趟,姜云山权当锻炼身体了。
在姜云山打水回来的路上,也碰见了村子里其他出来打水的,很是诧异的问姜云山胳膊怎么断了。
姜云山便用“不小心摔了一跤”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谁知道这消息就这么的传了出去,又被有心人添油加醋,说成了姜宝青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把自己克傻了那么多年,眼下又把亲哥哥的胳膊给克断了,乃是大凶之人。
当然,此时这些还未生,姜宝青跟姜云山兄妹俩也毫无察觉……
兄妹俩用了早饭后,姜云山便在院子里头借着天光看书,因着没有纸,姜云山便拿了树枝,蹲在地上用沙盘当纸,树枝为,一边读着吴秀才临行时给他的书,一边在地上写着什么。
姜宝青看了会儿,蹬蹬蹬跑去敲隔壁院子的门。
依旧是芙蕖开的门,平日里姜宝青在非治疗时间来过两次,都是要蹭药,芙蕖还以为这次也是蹭药,跟姜宝青打了招呼后,就把姜宝青往药房领。
然而这次姜宝青还真不是来蹭药的。
姜宝青把芙蕖喊住:“芙蕖姑娘,错了,今儿我是来找你家少爷的。”
芙蕖停住脚步:“哦?姜姑娘找我家少爷有事。”
姜宝青点头:“有事,自然是有事的。”
没事干嘛要来找你家少爷?唠嗑吗?
……姜宝青一想她跟这位宫大爷唠嗑的场景,还是算了吧。
芙蕖有些怀疑,但姜宝青似是不愿意说太多,她犹豫了下,还是把姜宝青请到了正屋。
宫计正在靠在塌上看着书,白芨在一旁有些无聊的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听见芙蕖进来通报,宫计眉头一挑,将书放到了一旁:“让她进来吧。”
芙蕖领命下去传话了。
姜宝青进了屋子,朝着宫计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宫计嘴角勾起一丝有些嘲弄意味的笑:“行了,我知道了,你定然是有什么事了。”
每次姜宝青想弄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就定然会笑得灿烂又纯良。
“宫少爷真是明察秋毫。”姜宝青给了宫计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啊?”
得,敬语都用上了。
白芨在一旁默默想,看来应该是有事相求了。
然而宫计似乎很是受用,他撑着头,侧脸看向姜宝青:“你继续说。”
姜宝青嘿嘿两声:“当时您不是说,等我治好您,给我一大银子吗?那啥,我能不能,提前预支一点?”
宫计饶有兴的看着姜宝青,淡淡道:“可以。不过,你打算做什么?”
姜宝青啪的拍了下手,先吹捧了一波宫计:“我就知道,宫少爷很是敞亮的一个人,我向来敬佩的很。”她顿了顿,脸上浮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红晕,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就是,就是之前我看着宫少爷这里墨纸砚都有不少余着的,我想跟你换一下,我不是白拿你的东西,可以从后面我的报酬里抵。”
宫计定定的看着姜宝青,没说什么。
芙蕖忍不住小声道:“姜姑娘,没有提前预支诊费的道理吧……”
再说了,姜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少爷那些墨纸砚有多贵吧?
宫计看了眼芙蕖,道:“无妨。”
芙蕖便一下子住了嘴,恭恭敬敬的倒退几步,站在了一旁。
第九十三章相抵
宫计认识姜宝青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倒是从来没见过她脸上露出这等不大好意思的神色来。
姜宝青虽然对墨纸砚没什么深入了解,但她用过药室里书案上摆着的那一套,用起来确实舒服,下润泽圆滑,丝毫没有半点凝滞感。
姜宝青其实知道这样的墨纸砚有多贵,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要用诊费给预支了。
姜宝青不太好意思的原因除了要求人家先支付诊费之外,还一个便是她有些不太确定,万一她的诊费还不够这一套墨纸砚的价钱,那就尴尬了。
毕竟,确切意思上来讲,当时她答应给宫计治腿,是为了等价交换对方放自己一命。
诊费这种东西,人家给是情分,不给她也没法说什么。
姜宝青觉得,按照宫计这种不好好说话爱讥讽人的个性,说不得就要拿这个再刺她一顿。
然而宫计没有多说半句,只是跟白芨吩咐了一句:“去库房里再拿一套。”便没有说别的。
姜宝青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她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宫计:“我的诊费,够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