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万国禁烟会*才没过去几年,这恐怕不是个好生意。”傅侗文在打太极。
对方笑:&1dquo;傅先生,你是想要让我表现出更大的诚意吗?大家都清楚,你们的政府虽然在禁烟,可并不能插手租界。你看,租界里的鸦片生意如此火热,你们中国人离不开这个,相信我,这是必需品。”
这位乌尔里希先生不止想要表达诚意,还有对中国人的轻蔑。也许他并非有意,但这种轻视包裹着字字句句,冲击着她。
她想象不出傅侗文的神情是如何的,直觉他不会高兴。
傅侗文看似漫不经心,将手搭在沈奚的椅背上,手指微微打着节拍,不经意碰到了她的背脊。沈奚下意识要回头,他察觉了,倾身上前,说话的气息直接掠过了她的脸:&1dquo;看,他遇到灰姑娘了。”
他说的是电影。
也是在提醒她,专注电影,不要回头。
这不难理解。
沈奚忙端坐好,认真盯着银幕。
傅侗文将身子坐直,继续陪对方聊着鸦片生意。就连沈奚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耐和隐忍,可这里是异国,不是北京城,他再有脾气也只能虚与委蛇,敷衍应酬。
黑白的画面里,舞会开始,王子搂住了他的心上人,在旋转舞蹈&he11ip;&he11ip;
从没有一刻,她会像现在这样期盼大结局的到来,不是为了看到爱情的圆满,而是为了让那个讨厌的商人消失。
终于,电影接近尾声,包厢外的观众席亮起了灯。
沈奚也顾不得此时鼓掌有多怪异,刻意拍手。乌尔里希先生举着雪茄,敷衍地击掌。
傅侗文用英文说:&1dquo;真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是不是?”
乌尔里希先生不太感兴:&1dquo;我想是的。”
&1dquo;很高兴与您的会面。”傅侗文从座椅上立起身。
傅侗文伸出右手,和对方握手告辞。
这场会面并不算愉快。
散场后,他们离开电影院。
司机在和路边在等候的司机们告别,用英文说年快乐,为他们开了车门。
影院门口临时摆放了两幅广告。沈奚坐上汽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广告语。
傅侗文比她后上车,和她隔开了两拳距离,并肩坐在后排,整个人都陷在沉默里。
沈奚故作轻松地问:&1dquo;你猜,我看这场电影,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傅侗文视线微斜,也看向窗外。
&1dquo;三两滴入口,清洁你的口腔,让牙齿永远坚固,远离难耐的疼痛,”她笑着用英文背,&1dquo;是不是毫无偏差?”
他常观人生百态,如何看不出她的想法,是怕他还在为方才的事不愉快。
傅侗文将眉眼舒展开,遂了她心意:&1dquo;当初来,半句英文不会,是如何过来的?”
&1dquo;背,”沈奚很开心,把他的注意力拉到了别处,&1dquo;看到什么背什么,拿到词典背,拿到报纸背,拿到餐单也背,中邪一样。”
傅侗文忽然一笑,去敲她的帽檐,宽边帽的前檐一沉,完全挡住她眼前的光线。
&1dquo;还不算太笨。”
凌晨三点。
傅侗文打开书桌上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