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唇角抿紧,一点点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不,不是骗。
微表情解读加上足够的心理学知识支撑,那确实可以称得上读心术了。
说起来那时候里包恩好像确实说过,纱也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泽田纲吉散着思绪,试图从这场对话中稍稍抽出些心神,却听见的旁边的人再一次开口,“习惯了忍耐痛苦和这件事很轻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阿纲不会傻到将它们混为一谈吧?”
泽田纲吉脚步一下子滞住了。
那么一个瞬间,脑海里有个声音大声地警告着他到此为止吧,离她远一点、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但这声嘶力竭的喊叫终究被呼啸的风声撕碎——是今天、是上一个黎明时,他在机舱中听到的风声。
这突兀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很久,和纱也在一起的时候,后者总是努力让气氛维持在轻松的范畴内,泽田纲吉听见对方轻快地拉开了话题,“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
深栗色的长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衣摆随着旋身动作微微摇晃,那道因为他刚刚的停顿而领先一步的纤细身影转而面向着他。
那双清澈到好像能倒影出他一切罪孽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是带着点笑意的询问,“难道阿纲要重追求我?”
“嗯。”
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泽田纲吉听见自己那道肯定的答应声。
——沉沉的、自胸腔深处出来的声音。
在对面女性那一瞬愕然的表情中,他稍稍躬身、向着前方伸出了手。
好像是回到了毕业舞会上邀舞的那一次,但是比起当时的僵硬尴尬,他现在的礼仪要流畅熟练得多,“纱也小姐,愿意给我一个重追求的机会吗?”
不一样的。
他和那个时候终究是不一样了。
他在那个世界,学会了礼仪、学会了说话方式……也学会了怎样不被拒绝。
那是一个只要喜欢,就要据为己有的,又残忍、又恶劣的世界。
他抗拒着,但好像也在渐渐变成那样的人。
……
他终究把那只纤细白皙手握到了掌心,和黎明的第一缕晨光一起。
然后——
拉入黑暗。
……
“如果这一次阿纲再推开我,我不会再等你了。”
“不会了。”不会再推开了。
“我学会用枪了,也会一些体术,虽然……咳,总是有进步空间的嘛。总之,阿纲不要担心我的自保能力。”
“嗯。”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