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手中举着托盘,里面是从他身上拿下来的小玩意—毒虫,毒药,暗器,薄刃……
他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呼扇着,因为沾了些地牢的水汽而湿漉的眼睫低垂着,却没有显示出一点脆弱,神色依旧是阴沉沉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抬起头,看见了那一抹白色,他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少女亭亭玉立,着急的向他走来,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两天生太多事了,这两天少女在他梦中出现太多次了,他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你怎么了?关傻了?”兰鸢小跑到宫远徵面前,拿手在宫远徵眼前晃了晃。
“送到我房间去。”宫尚角看着托盘里的东西,冷冰冰地对着侍卫说。
听到宫尚角的声音,宫远徵才回过神来:“哥。”
宫尚角给他一个眼神,并且看向他身旁的兰鸢。
宫远徵这才感到真实感,似乎有什么要问。
兰鸢打断了他的话:“回去再说!”
兰鸢从宫尚角手上拿过厚袍给宫远徵披上。
宫尚角面色一僵:你礼貌吗?
顿了顿:“去角宫。”
宫远徵会意,点头:“走。”
角宫主卧旁的屏风后的茶案上,茶具齐全,宫尚角用煮茶的夹子夹取了几味药材放到壶中。壶中的水翻滚着,似乎要将药材融为一体。
兰鸢好奇的看着他的手法,看着药材打断道:“远徵弟弟不喜欢喝药材。”
宫尚角手下一顿,玩味的笑了:“哦?是么?”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微咳了一声,轻轻说:“再加一味石斛。”
在兰鸢震惊的视线中,宫尚角如他所言,取了一些石斛放到壶里。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吗?
宫远徵似乎是想到了那杯“毒茶”,意味深长的看向兰鸢,解释道:“不一样的,不是随便什么药材都可以入茶的,你放的那些,不行。”
宫尚角似乎是明白些什么,也端不住平时的冷脸,笑容绽开,低低的笑出声:“哦?这其中有什么趣事吗?”
宫远徵刚要开口,兰鸢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们不是有正事要说吗?”
宫远徵作罢,也不逗兰鸢了。
正色道:“哥,你不是说,贾管事不是无锋的人吗?怎么现在?”
………………………
而且那日,哥哥也确定贾管事不是无锋……
兰鸢听着兄弟俩的对话,垂着眸,神色不明。
这令牌,是谁的,她好似知道,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局,而布局的人,隐藏在黑暗中。
远处的天道再次瑟瑟抖,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见兰鸢神色不对,宫远徵担忧的看着她。
“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尚角问出了宫远徵一直想问的话。
问题抛给兰鸢,兰鸢自然没什么好遮掩的:“没什么,只是进化了一下,无碍的。”
“进化?何解?”宫尚角太阳穴一跳,他从未听过这个词,而且,他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女又在胡扯。
“就是,我们身为花草精灵的,成长周期比较长,每成长一个阶段都不稳定,所以我们一般都会化成原型度过,这次比较突然下次不会了。”
“所以,你这次是什么阶段?”不管宫尚角信不信,宫远徵信了。宫远徵好奇的问,好奇宝宝一般的看着兰鸢。
兰鸢红着脸,小声的说:“结蕊。”
“咳咳。”
宫尚角手中的茶碗一抖,宫远徵连忙喝了一口茶,有点不敢看兰鸢。
看着两兄弟同出一辙的动作,兰鸢笑了,看向宫尚角,宫尚角的耳朵此时微微红。
宫远徵精通药理,自然知道植物的结蕊是什么意思。那代表着花期的成熟,可以,可以任君采摘…
脑海中不自觉的显示出画面,一朵盛开的鸢尾,美丽的不可方物,闪着幽蓝的光,似乎在吸引着人去触碰它,“快来摘我呀,快来摘我呀。”
宫远徵摇了摇头,甩走脑子里的画面,脸烧的通红。
“那个,那个,哥我先走了,我送兰鸢姑娘回女客院落。”
宫尚角自然看出弟弟的窘迫,淡定喝完了杯中的茶,将杯子置于桌上,突然想到什么说:“慢着,远徵弟弟,你送兰鸢姑娘回女客院落,顺便帮我做件事!”说着又看了一眼兰鸢。
兰鸢好奇的回视回去,宫尚角避开了她的眼神。
“哥,你尽管说。”听着事情似乎有点严重,宫远徵收起刚刚的神态,笑着道。
不一会,他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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