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一多,她也就懒得问了。
陶酥不爱在教师公寓留宿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稍稍和公寓管理员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论文被毙使得宋桑池陷入到了一轮的忙碌里,她不是个喜欢在困难面前轻易放弃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年轻就有这般成就。
对工作如此,对人也是如此,有的是耐心。
一个以静制动,一个有意避开。
学校就这么大,想要不碰面的话实在简单,更何况陶酥可以随时登6教务系统查询到宋桑池的课表,这样一来就更简单了。
郁安在两天后得知了这个事情,表示十分不理解。
“你是不是这么菜啊,就因为被人家蛊到了就躲着不见人家,更何况人家也不是有心蛊你的,是你自己上赶着往里钻到头来还怪人,怎么不怪自己定力太差呢?”
正赶上中午下大课,从楼梯往下走全是人,陶酥顺着人潮往下走,听到对方这条语音消息后心里一惊,连忙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塞到耳朵里。
郁安讲话实在过于直白,万一对方一个不小心喊了宋桑池的全名叫人听去就不好了。
耳机戴好,陶酥总算有了安全感,她开始回答郁安的问题,声音里隐约藏着几分挣扎:“我没有怪她,我只是……自己有点矛盾。”
“在没有想好之前我还是想和她保持安全一点的距离。”
不然的话,像是之前那样随时随地被宋桑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撩拨得心神荡漾……这种感觉很美好,令人欲罢不能没错,可留下的后劲却也让人无法消化。
要知道一个泥沼就在眼前,跳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你有什么好想的,你喜欢她这件事不是早就弄清楚了吗,你不喜欢人家你想办法把人家弄过来当你室友?”
“你把人家弄来了你自己又出走不住,让别人独守空“房”,陶酥,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当渣女的潜质。“
郁安一张嘴在那边叭叭叭的说个没完,虽然是和陶酥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没有任何一点要帮对方说话的意思,大约因为她向来直来直去,不喜欢这样的弯绕。
陶酥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只得等她说完,才又开口解释:“她本来就需要公寓名额,我不帮她,她就没有。”
“你光从我这边一个单独的角度出就很离谱。”
陶酥试图和对方好好摆道理,谁知好友冷笑一声,只回了两个字:“狡辩。”
“…………”陶酥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音乐楼出来以后大部分人潮就朝着食堂的方向去了,陶酥往左拐到楼下停车的地方,人流渐少,她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远远按了一下打开车锁,同时给郁安过去了最后一条消息。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开车了,赶时间中午约了家里人吃饭。”
“这事有空再和你掰扯。”
语音消息成功送过去,她一把拉扯下自己的耳机,将手机也收进了包里,往前再走那么几米的距离就到了车旁。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只是上到车里后,陶酥却不像刚刚说的那样着急赶时间开车离开,反而整个人软靠在车座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怔怔地望着出神。
车厢是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颇有种和外界暂时隔断的错觉。窗外隔着花坛的一侧就是学校的主干路,来往的学生潮不断路过,没有给车里的人造成丝毫的影响。
陶酥耳边还回荡着郁安刚刚说的话。
其实,郁安说得一点也不对。
她没有不喜欢宋桑池,甚至是对人有很深的好感。从起初的好奇,到后来慢慢被吸引,整个过程到底是怎样一点点变化的,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那是一种春暖花开,万物又再复苏奇妙感觉,她感觉自己的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又再鲜活了起来。
主动邀请人做室友,也确实有想要更靠近一点的想法,可是她低估宋桑池对自己的影响力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不再仅仅只是一条语音,几句文字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人就活生生地躺在她的隔壁,打开门走两步就能看到。
太近了,近到她有点不知所措。
身体下意识出现的反应和渴望让陶酥一下就慌了神,那一瞬间她忽然清醒,开始思考自己对宋桑池这个人产生渴望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这个人,还是单纯通过树洞生出的窥探欲满足了她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猎奇心理,这种感觉到底是喜欢,还是……只是通过这样的刺-激感而产生的生理渴望。
如果只是后者的话,她大约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人可以有动物性,但不能只有动物性。
是因为太久没有谈恋爱所以才会这样吗?
陶酥想不明白,她幽幽叹口气,摸出钥匙动了汽车。
这周的家庭聚餐不再是大酒店了,前阵子陶酥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顺嘴提了句好久没吃海鲜,于是今天吃饭就定在了江边一家有名的海鲜馆子。
餐馆外表装修有些老旧,却十分有名气,是本地十年的老店了,就是难为陶酥第一次来,找了好半天的地方才找到。
“陶酥,羊羊的奥数班上周最后一节课时上完了,我们也没准备再交钱上下期,你上次说的那个搞数学的博士朋友……说的还算吗?”进到饭馆刚一落座,表嫂就开始和她打听起上奥数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