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里水流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滴落,满屋的雾气萦绕着将人包裹其中,哗哗的流水声并没能够打断陶酥思维散。
数学老师确实很难搞。
但对象是宋桑池,她就不能放弃。
没多久,她裹着单薄的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带出一股浓浓的潮热气息自四周围弥漫开来,吹干了头以后陶酥摸出自己的平板靠坐在沙上,半湿的尾随意搭落在肩膀,陶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开始百度。
倒不是查找什么数学理论,她上各个论坛搜索了一下,然后根据网友表的看法言论自我定义了一下“刺-激”这两个字的含义。
对于这两个字,网络上的释义有很多,范围从大到小,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陶酥一条一条翻看下来心里大概有数了。
就如同她本人的理解和其他人也不尽相同。
这些文字在她的心里酵。
这一晚,陶酥失眠了。
她早该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不只是猫,好奇心也会害死她。
早从她对宋桑池产生好奇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慢慢落入自己挖好的陷阱里。
一整个晚上陶酥都在破碎的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又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对宋桑池的滤镜过重,从前对这些事情从不在意的她在经过一夜辗转之后,忽然也开始产生了些许的好奇。
当然,前提是……对象如果是宋桑池的话。
她的好奇感大约会持续很久。
破碎的梦境还在持续,天光大亮的周末陶酥一整晚没有睡好,所以并没有要早起的意思,不过最后还是被一阵吵闹的电话铃声给扰醒。
“……喂?”她闭着眼艰难地在床头摸到手机。
接起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陶酥的意识才缓缓回归,沉重的眼皮也终于慢慢睁开了。
原来早前就约好这周六要去舅舅家里聚餐,她一整晚没睡好差点忘记这件事,再一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难怪连着好几个电话打进来找她。
清醒只在一瞬间。
陶酥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飞快爬起来洗漱换衣,简单化了个淡妆遮掩脸上的憔悴就开车出门了。
好在路上不堵,到舅舅家的时候刚刚好赶上开饭。
午餐过后大人们循例自己开了一桌麻将一桌扑克,表哥和表嫂趁着家里好不容易这么热闹放心地把女儿留给了陶酥,自己则约着和朋友出门放风去了。
小侄女陶羊正是小升初的年纪,平时功课很紧,对陶酥这个做老师的姑姑又怕又喜欢,好不容易能和姑姑独处一回,小女生自然想要好好表现。
她以为老师都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于是把陶酥拉进自己的房间里,随后就翻出几个不会的奥数题上前请教。
陶酥上一秒还“温和亲切”的表情瞬间有了一丝迸裂。
就好像上哪都逃不开“数学”这两个字。
“姑姑,这是上周奥数班留下来的课后作业,这几道我不太会,你能教教我吗?”干净的作业纸上是几道抄得工整的题目,陶羊的字迹娟秀,并不难认。
只是……每一个字单独拆开陶酥都认识,组合到一起让她解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奥数啊……”陶酥没想到侄女一上来就给自己整了个大的,她一双唇瓣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没辙。
只见她面露难色,开始旁敲侧击:“羊羊,姑姑是音乐老师。”
陶酥希望小侄女能明白音乐老师并不擅长数学这件事。
不过很显然,陶羊并不明白。
“嗯!”陶羊重重点头嗯了一声,而后继续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陶酥。
这双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小小年纪就这么爱数学,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被陶羊这么盯住看了一会儿,陶酥终于妥协,她摸出手机打开了企鹅列表开始寻找外援,“那你等一会,姑姑问问认识的数学老师会不会。”
还好她人缘好,认识的老师多,尤其是在经过了合唱的事之后她列表加了不少数学系的老师。
这会儿正是下午两点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刚好在午休。
原本问数学题这样的事情陶酥的选肯定是宋桑池,除开最近自己心里滋生出来那种莫名的情绪,她和宋桑池关系还是很好的,可是现在拿一道小学奥数题去问人家一个博士,陶酥总觉得有点杀鸡用牛刀。
再加上昨天分开的时候对方随口提了一句“必要不充分条件”把她绕晕了,陶酥还是决定非必要就不要在宋桑池面前暴露自己数学不好这件事了。
万一……人家就觉得“你怎么这么简单都不会”呢?
几番询问,陶酥终于找到了一个在线且愿意帮忙的吴老师,她连忙将几道题的题干给人家拍下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
解题需要时间,更何况是奥数题这样有难度的题目。
“羊羊,可能会要等得久一点,姑姑带你看一会儿动画片吧?”陶酥很自然地就将手机扔在一旁,然后抱着侄女用电脑找了一部动画片看起来。
一集动画片二十多分钟,看完之后陶酥才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结果现十几分钟之前对面就已经把解题过程和思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