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继续道,“你别误会了,我没有怕你吵呢,以前没来书院时,我丑时才睡下也是常事。”
宋延年讶异,“丑时?”
“怎么那么晚?”寻常人那个点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起来了。
“为了抓鱼啊。”郭荣爬上被子,拖着被子靠近床尾,凑近宋延年。
“你也知道的,我们家一直生活在渔船上,船上讨生活要看潮汐的,潮涨得太满的时候,我们也不敢去,所以我们有时是清早去捕鱼,一个月里也有几天得是大晚上赶趟呢。”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大部分是晚上,因为晚上鱼多啊,白日里我们将虾笼和渔网在河里放下,晚上的时候再去收拢,清早就能赶个好市场了。”
宋延年听得有,将书一收,也准备躺上床。
郭荣借着那豆大的灯光看了那书的封面,不禁咂舌。
他连封面上的名字都还认不全,延年就已经在看里面的内容了。
不行了!他要自闭了!
宋延年吹了油灯,拉过被子,“那后天休假,明晚我们也出船吗?”
郭荣算了算潮汐,“出!”
“明晚我带你去收虾笼抓大鱼,后天清晨,我们还能再一起去集市上卖河鲜水货。”
“那行,我们早点休息,明天上完课去你家玩个痛快。”
说罢,闭眼就要睡去。
郭荣也闭上了眼睛,虽然还有点担心家里的船,但比这更大的风,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再加上和小伙伴聊了一会儿天,想到明天就回家了,一阵困意上来,不知不觉郭荣也睡过去了。
宋延年躺在床上,仍然不忘记运行着那辰州藏本,任灵韵之气在身体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
卯时一刻,宋延年精精神神的起床了。
第29章(捉虫)
他动作轻巧的从床上下来,走的时候,顺手还将落到地上的被子捡回,搭在郭荣身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关上。
宋延年捧着洗漱盆来到后厨,在义塾里帮佣做粗活的钱婶子已经在灶间忙活开了。
只见她此时坐在杌凳上,拿着一把漆黑的火钳子将灶膛子里多余的木头往外夹,火就小了一些。
宋延年打招呼,“钱婶子早。
钱婶闻言抬头一看,“是延年啊,又起得这般早啊,这读书就是辛苦哟。”
宋延年做出腼腆的模样,拿起搁在桌上的水瓢,就要去汤罐中舀热水。
“哎哎哎,放着放着,我来!”钱婶从杌凳上站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粘到身上的的黑灰。
“你还小,不要自己碰这些灶啊锅啊啥的,小心烫手。”
“你呀,有事使唤钱婶就好,钱婶又不是外人,都说读书人这脸面啥的,比娇小姐那身皮子都要宝贝,我们延年可不敢有一点皮被烫伤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