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意或许对于洛婉柔来说,压根就不值一提,但他仍是在心中奢望着更多。
脑海中的思绪乱做一团,搅在一起,令他几乎无法想到半点正常的事情。
理智几近崩塌,他想自己应该在她的房门前再守一会的,或是方才应该再多看她几眼,否则现在也不必在这静谧的夜中,饱受思念的折磨。
不知她可有同样在念想着自己。
心中的杂念得到了片刻的舒缓,只是脑海中,挥散不去,仍是那张早已烙印至深的脸庞,正带着娇艳的笑,目光灼灼地朝他看来。
这一笑,像是定格在脑海中的美好画面一般,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滋生的爱恋更加猛烈汹涌地冲占了霍黎的脑海,夺去了他的自制力,侵蚀了他的意志。
那些心底的思念,在静谧的夜中,显得尤为清晰。
摇曳的烛火不知在何时熄灭,但心头的火苗愈烧愈烈,似乎有什么隐秘事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生着。
许久后,霍黎才逐渐将思绪平稳了下来,脑袋有片刻放空,空洞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屋顶,眼底的汹涌在暗夜中悄然地缓缓褪去。
翌日一早洛婉柔便收拾妥当从屋里现了身。
即使起身的时辰比平时早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推开门时,仍见到霍黎直直地站在门前,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是在这守了一夜。
霍黎的确在这站了许久了,天不亮,洛婉柔的房门前便出现了他的身影。
欲念褪去后,便是慢慢的罪恶感,脑海中的幻想,甚至比昨日一整日生的事情还要旖旎,荒唐得令人无法直视,更不敢叫任何人知晓。
随后霍黎便想赶紧入睡,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中撇去,但尝试了许久却毫无成效。
最终,他几乎没怎么睡,却清醒十足地从床上起了身,无事可做也没有要去的地方,唯有洛婉柔的房门前,是离她最近的,他能去到的地方。
在脑海中出现了一整晚的脸庞忽然出现在视线中,幻想照进现实,霍黎呼吸停滞了一瞬,直直地看着洛婉柔,就连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洛婉柔抬眼有些诧异,但随即也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摆了摆手示意霍黎不必跟上。
今日她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略过霍黎,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便快步朝着院外走去。
霍黎呆站在原地,眼底还未能捕捉到一丝洛婉柔在他身上停留的片刻目光,他便又被丢下了。
指腹摩擦了一瞬,缓缓收回了自己方才想要抬起的手,视线里洛婉柔离去的背影像是在对他昨夜的冒犯无声的惩处,。
霍黎有些落寞地垂下头,无所适从地看着洛婉柔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院门前。
只是洛婉柔自然是没看到他这副模样。
从竹苑出来,便正巧碰见去厨房吩咐完早膳折返回来的春香,洛婉柔先一步开口问道:“李氏醒了没?”
洛婉柔不怎么常唤夫人为李氏,一般是唤二娘的,而一般唤李氏的时候,便是她对她抱有不满的时候。
春香一愣,连忙回道:“应是醒了,方才也见夫人院中的丫鬟去了厨房。”
洛婉柔眼眸一沉,立即道:“不必跟着了,今日早膳待我回来后再用。”
说罢,裙摆带起一阵风,朝着梅苑快步而去。
院门前,端着托盘的丫鬟被一旁突然窜出的身影吓了一跳,惊呼一声,险些将托盘里的汤弄洒。
连忙稳住身子,一抬头只见洛婉柔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她,便抬腿跨进了院门。
李蓉玉放在嘴边的瓷杯还未来得及放下,闻声便见洛婉柔快步朝里面走来。
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怎没叫人通报一声?”
洛婉柔走路带风,冷着一张脸俨然不像是来问候李蓉玉的,几步走到李蓉玉跟前,轻掀裙摆便坐了下来。
并未搭理李蓉玉明显不悦的神色,洛婉柔坐定后便开门见山道:“听闻二娘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给我找了个夫君,今日我便特来问问二娘,最近这是眼睛不好使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了,是觉得我洛婉柔好糊弄不是?”
洛婉柔极少说这般恶毒的话语,甚至压根没当众同谁真真切切翻过脸。
平日里一个冷冽的眼神,便能叫人知晓她的不悦,一个轻蔑的笑,便叫人不敢再肆意妄为。
可这次,李蓉玉的做法的确是将她惹恼了。
回想起昨日许巍的所作所为,倚仗的不正是李蓉玉给出的承诺吗。
若不是李蓉玉这头将这桩婚事同许巍说得十拿九稳,许巍也没这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进行骚扰。
然而,作为当事人,她竟到昨日才知晓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叫她怎么能不怒。
李蓉玉一愣,因洛婉柔毫不留情的恶毒话语脸上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但随即,眼底又浮上几分疑惑来,蹲了片刻才有些气恼道:“放肆!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围的下人被这突然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无人敢上前多说半句话,只能惊愣地看着两人,都还搞不清楚此时是什么情况。
洛婉柔冷笑一声,冷冽的视线直直地看向李蓉玉,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进而道:“长辈?我可不知我有这样一位,将我的婚姻大事当做儿戏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