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入朝两年,会不会动作太多了,这样对你不好吧?”邱友觉得,还是要提醒一番好友才是。
“无碍,我只听陛下的意思,陛下其实也正为此事头疼呢,之前因找不到合适替代陶太守的人,便一直压着陶太守的功劳,否则,他有从龙之功,早该调职进京了。如今,你也是韩郡出身,能力也够,性格沉稳可靠,陛下不求韩郡如何好,只要能保住现在的根基,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你不正合适吗?”
“我年少,韩郡繁荣,只怕太招人眼了。”邱友还是有些犹豫。
“你以为我们还不招人眼吗?”杜如林道。
这倒也是,自从他们依次入朝,私下里又有人开始私传他们当年参与夺嫡的事情,但这样的消息传多了,陛下反倒更器重杜如林了,陛下就是要做出一个样子来,忠于我的,我自然会给他好前程,哪怕过去的再久!
邱友想了想,道:“那就辛苦你了。”
“我还要谢你呢!以后我家里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杜如林笑了。
“放心吧!”邱友道,他若是去了韩郡,自然会护着杜家人,他并非不知恩的人,他读书这么多年,甚至去国子监,他几乎没怎么动过自家的银钱,从衣食住行,到银钱走关系,几乎全是杜青臣一手包办,他小时候是在自家长大,可是少年求学期间却几乎都在杜家,在他心里,杜家便已经是他的第二个家了。
杜如林转向刘台,“你呢?有消息了没?”这个消息,对刘台来说不是其他,单单只指刘台的婚事,也不知他是不是妻缘淡薄,这都考中两年了,陛下也不跟这个傻孩子计较往事了,不知道多少人家盯上了刘台这么个乘龙快婿,可是他偏偏就是不开窍,不是这里不对便是那边不行,再不然就是对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总之,成亲是不可能的,定亲也没那个缘分。
刘台不似他跟邱友,对官场没什么热情,只要让他高高兴兴的在翰林院修书混日子就好,刘夫子也是这么想的,他不指望刘台能当多大官,只要他呆在一个安静的地儿好好的就行,杜如林总觉得,刘台混几年翰林院之后,能再混回国子监去教书,其实……也挺好的。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婚事才是刘夫子最头痛的地方,甚至给杜如林邱友写信的时候还经常提上一两句,要他们帮着找找,如林的夫郎夏子晋对京城人家不熟也就罢了,邱友可是娶了国子监某位博士的女儿,有这么个嫂子在,竟还让刘台这个弟弟单身下去!刘夫子甚至曾来信责怪邱友不用心,这直接导致了邱夫人参加京城各种家眷聚会的几率大大增加,但依旧没能帮刘台搞定婚事。
提起此事,邱友也一脸怨念,拉住刘台的胳膊道:“兄弟,求你了,我还要回去见夫子啊!你这样下去,我哪里还有脸面见他老人家?!”
刘台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也想成亲啊!我也很着急啊!可是……就是没有我的缘分啊!”
“那你要什么缘分啊?你说你嫂子给你找的这个有什么问题?你说出身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好!有!这个父亲不过五品官,人姑娘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符不符合你要求?!你说人不能太漂亮也不能丑,这个也合适啊!你嫂子去见了,挺可爱清秀一姑娘,还有俩酒窝,一看就配你!你说不能读太多书也不能不读书,这姑娘可以的啊!四书五经读过,但也不算才女,就是一般,你嫂子说有个童生水准吧!多合适啊!最重要的是,她爱吃啊!这是多难得的品德啊!多配你啊!求你了兄弟,让我有脸回去见夫子吧!”邱友拉着刘台的手哀嚎道。
杜如林不忍,对着刘台道:“你看,邱友多稳重一个人,每次提到你婚事,整个人都要炸,完全不像他了。”
刘台皱眉,对邱友道:“虽然我也很同情你被我爹催,但是……你们知道的,我想要那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种……美好的感觉。”
邱友:……
“说人话。”杜如林道。
“我想要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她刚好掉了手绢,我刚好捡到她的手绢,我追过去,她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我们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反抗顽固家长和兄弟的压迫,追求美好而纯真的爱情。”
顽固兄弟们:……
“那要是你捡了手绢追过去现她长得丑,不读书怎么办?要是人家已经成亲了怎么办?要是……你捡的手绢,是个大娘的怎么办?”
刘台抬手悲愤的指着杜如林,“还是不是兄弟!为何破坏我心目中的美好?!”
邱友按下刘台的手,一脸视死如归,瞪了忍笑的杜如林一眼,“成!我明白了,我这就让我夫人去!帮你找个会掉手绢的媳妇!”
杜如林闷笑不止。
夏子晋身体似乎不适,突然放下酒壶朝着门口跑去,杜如林余光看到,立刻起身追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吕易一愣,问道。
夏夫子也担忧的起身,出门去看。
邱友刘台两人也起身出去看了,夏子晋弯腰干呕,杜如林担忧的轻拍着他的背,邱友望了刘台一眼,“你看,你把子晋气吐了,你再继续气我,我也吐给你看。”
“别胡说。”杜如林回头瞪了两人一眼,突然羞涩的笑了起来,“前些日子,大夫说晋哥儿有孕,只是月份还小,没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