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臣也顿住脚步,望着那处房屋,院落里似乎还亮着灯,跟其他已经熄灯休息的人家不一样,苏俊侠挠挠头,道:“好像,听说他在绣嫁衣,估计是没做完,点灯熬夜做呢!嘿嘿……”苏俊侠撞了下杜青臣。
杜青臣转身,“苏老大,你跟罗清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一直没跟他说你想娶他啊?”
苏俊侠脸上贱兮兮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神色有些落寞,“我这样的,万一哪天进了牢里怎么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充军配了,怎么能娶他。等陈家没了,我不用当打手了……”
杜青臣张了张嘴想安慰,就听到苏俊侠来了一句,“我就老老实实的在镇子上收保护费,娶他过日子!”
杜青臣:……
“嗯,很有想法,不过我觉得罗清更想嫁给一个铺子老板,而不是一个收保护费的混混。”杜青臣道。
“是吗?”苏俊侠挠挠头。
“嗯。”杜青臣肯定的点头,依旧站在原地,默默的望着那处点着灯的屋子,许久,“不过你是对的,朝不保夕,凭什么娶媳妇?!”
就凭他深夜不睡觉,晚上出来挖尸体?就凭他时刻担忧陈家这座大山,随时压垮他一家?连安全感都给不起,娶心爱的人太奢侈了,苏俊侠是如此,他也是。
“走吗?”苏俊侠托腮蹲在地上,等的有些无聊了,远处亮着灯的屋子也终于熄灯了,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走。”杜青臣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了镇子上,苏俊侠把铁锹还给了他,两人各自回家,杜如林根本就没睡,而是眼眶红红的在屋子里等着他,见到他回来,才终于放下一颗心,朝着他扑了过去,“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想什么呢!”杜青臣轻笑。
“可是你都带了匕。”
“以防万一而已,你看,我这不没用到吗?”杜青臣摸了摸杜如林的头。
杜如林这次低着头,竟没有躲开,“都是我太弱,若是我再强一些就好了,哥哥就不用冒险。”
“你还小呢,等你以后长大了,有给哥哥依靠的时候。”杜青臣安抚了一阵,哄杜如林上床休息。
“对了,如林,你读书多,我问你下,你印象里有没有什么姓孟的大户人家?哪里的都可以。”
“孟?哥哥出去就是为了这个?生了什么?”杜如林连忙问道。
“没什么,你就说有没有吧!”
杜如林想了想,“有的,省城里就有一户大户人家,就是姓孟,夫子以前还提过,说,孟家曾是诗书门第,可是后来,子弟不争气,大都去从事武职了,说他们有辱斯文。”
嗯,像是刘夫子说的话。杜青臣点点头,“那你知道他家都有什么人吗?年轻一点的,男的,最好是,失踪了的。”
杜如林直起腰来,“哥哥到底去做什么了?难道是见了什么姓孟的大户人家的人?还是失踪了的?不应该啊,大晚上的,那样人家的人见你做什么?还通过一个混混,还拿了铁锹……”
杜如林猛地一惊,“哥哥你去挖……呜……”杜青臣抬手捂住杜如林的嘴。
“别乱想啊!小孩子家家的,每天想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做什么,开开心心就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问你。”
杜青臣终于放开杜如林,杜如林眼泪都快滚下来了,“我便是知道又如何?凭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也想帮哥哥啊!”
杜青臣深深的觉得他快把白嫩可爱的少年养歪了,这样下去不行,杜青臣摇摇头,嘱咐道:“不准再提了,跟旁人更是一个字都不准说,会惹祸上身的。”
杜如林咬着唇,轻轻的点点头,反过来也嘱咐道:“哥,你要是没什么把握,也不要乱动,报仇不急的,等我长大了也可以,便是……不报仇也可以,祖业拿不回来也行,我们都好好的就行。”
杜青臣沉默了下,“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做。”
他不会就这样拿着玉佩去告诉陶修德,将自己置于火烤之上,这件事,他必须完全脱开关系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任谁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杜青臣忧心忡忡的躺在了床上,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他必须要想出最好的法子来才行。
次日,陶修德单手搭在刘台的肩膀,拉着他一同进了杜家饭馆,杜青臣又是一脸温润和气的笑容,对着陶修德颔道:“陶公子,来了啊!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陶修德是特意为了跟刘台多亲近,才与他一同来杜家饭馆的,闻言,对着杜青臣笑了笑,“昨天的菜就不错,辣味放的足,我很喜欢,不如再来点?刘贤弟,你觉得呢?”
“陶二哥,我是来找如林一起温书的,不是吃饭的。”刘台板着脸,看着像个小大人,若非杜青臣知道,刘台其实跟刘夫子一样爱吃,只怕真的会被哄过去。
而刘台爱吃这事,其实陶修德也现了,毕竟,这位刘贤弟可是干得出来拉着初次见面的客人去吃私塾大锅饭的,就为了借着他的名义先拿一碗炸鸡!
这个事还是他后来才想明白的,刘台之所以那么热情的邀请他去吃饭,其实根本不是为了待客,而是为了先吃到炸鸡块啊!
如此爱吃,也是让陶修德叹为观止,不过,有缺点是好事,这样就比较好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