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者无畏,但是温束现在有了牵挂,乱世未来,他便不能直接把定国公府的人都杀了。
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将曾经对付自己的甚至更下作的手段用在夏琛身上,温束眼底戾气横生,目光更是阴冷渗人。
“怎么了?”夏琛不知道折柳跟他说了什么,温束好像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
温束沉默片刻,握着夏琛的手不自觉攥紧:“我留在山上。”
夏琛稍一思考,大概明白应该是他家那些糟心事,他站起来,拍了拍温束肩膀,笑着劝道:“没关系,我有时间就上山来看你,对了,我能带我侄子来吗?留那傻小子一个人在城里,我怕他跑丢了。”
“可以,元宝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能满足你。”温束眼底的戾气还未完全散去,但跟夏琛说话时却满是纵容。
“你别随便说这种话。”夏琛伸手盖住他眼睛,觉得他家子笺有点会撩,幸好他是直男,换个意志不坚定的,万一被撩弯了怎么办?
不过就算他钢管直,也觉得被子笺眼神专注看着说这种话时,心脏砰砰砰跳得快的有点过分。
眼看天色不早,再耽误下去就真进不了城了,夏琛跟温束又闲聊两句,把“接电话”的方法告诉他,然后便起身告辞。
温束默不作声地跟在夏琛身后,脸色冷得像一块冰,心里恨不得现在就下山去把定国公府众人全都宰了,免得打扰他跟夏琛相处。
折柳将点心用食盒装好,殷勤送到他家主子手边,温束接过递给夏琛:“路上吃。”
刚刚元宝吃了一块花生糕,称赞味道好,只是午饭吃得多,现在吃不下了,那就全给他带上好了。
夏琛哭笑不得,这么大一盒,他怎么提下山再提进城,他还背着个小书箱呢。
将理由说给温束,夏琛让折柳找了干净的油纸,挑他和南哥儿喜欢的口味包了几块点心,放进小书箱。
“我走啦。”夏琛只让他送到院门口,就不让温束继续再送,挥挥手告别。
走出两步,夏琛扭头,却见温束依旧站在原地,眼神专注而沉寂,明明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衣,此时却有一种莫名的寂寞。
夏琛心里一疼,顺从心意跑回去抱了抱温束,仰头冲他笑:“等我考完试,你同我回家吧。”他不想再看见子笺这么寂寞的眼神了。
突然被抱住,温束愣了片刻,拥抱的感觉,竟然出乎意料地让他感觉舒适。
夏琛见他不说话,继续笑着求他:“好不好嘛,子笺哥哥。”
那年他被子笺揭穿身份,子笺哄他叫哥哥,后来他现,只要他叫一声,子笺便会格外好说话,只是长大后觉得不好意思,再怎么哄他都不肯开口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长大了,没小时候可爱了,这招还好不好用。
显然是好用的,温束周身的坚冰化开,眼底也蕴出笑意:“好,元宝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成功拐带小伙伴,夏琛眉开眼笑:“那我真的走了,你快进去吧,外面冷。”
温束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再叫一声。”
“嗯?”夏琛一愣,反应过来后悄悄红了耳朵,不过第一声都叫出来了,既然能让子笺开心,他也不故作扭捏,大声道:“子笺哥哥,我走啦,下次见。”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温束没听他的进院子里去,一直到夏琛自己走远了看不见了,才不再回头。
“脸好痛……”一到没人的地方,夏琛迅从随身带的小盒子里扣出一坨白色乳膏,在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颧骨部位眼泪留过的地方,已经有点犯疼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涂护肤品?]维护期的夏铜板神出鬼没。
“男孩子怎么能这么讲究,一点儿没有男子汉气概,让子笺看见我多没面子。”夏琛非常直男的反驳。
夏铜板很奇怪:[你叫他哥哥就很有男子汉气概?]
夏琛:“……”
他大声道:“兄弟情你懂不懂?!我们就差结拜了,我叫一声大哥怎么了?”
[大哥和哥哥一样吗?]
“当然一样!”夏琛斩钉截铁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不同词语有相同意思很正常,你一个外星系统搞不明白。”
说完不等夏铜板反驳,夏琛当机立断结束此话题,转而打听起夏铜板的资源包扩展情况。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夏琛要更倒霉一些,他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天空突然开始飘雪了。
一开始是很小的雪子,夏琛怕雪下大了回不去,连忙加快步伐。
然而雪越下越大,下山后又没有马车可以坐,好在有夏铜板指路,否则这越来越暗的天色和漫天飞舞的雪花,夏琛指不定会迷路。
就算如此,等到申时过半(下午四五点钟),天色已经黑沉一片,夏琛皱眉默算了一下自己的脚程,因为天暗路又不好走,他离城门还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但是城门酉时就要关闭,所以他可能要被关在城门外了。
“早知道还不如在子笺那里留宿。”夏琛懊恼道,转而开始考虑是在空间里过夜,还是找地方借宿。
正巧他路过一个小村子,帝京附近有许多这样的村子,在离官道不远的地方聚局,平时会把地里的产出拿到帝京去卖。
远远看见有个纤细的人影,似乎提着什么重物踉踉跄跄走近,身旁还坠着个矮小的身影,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