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泛着血红,手中子午剑嗡嗡作响,体内剑意喷涌不定,杀了八思巴!
这个念头不断在他脑海中交织闪烁,然而便在此时,似乎是感应到他体内杀气一般,八思巴含笑将目光移了过来。
一对上那双眼睛,那一双幽深如渊,讳莫如海般的双眸,莫离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脚底窜起,飞蔓延全身,将浑身杀意尽数浇灭!
在对方强横的精神意志面前,倘若出剑,唯死而已!
莫离冲动的念头一时间尽数消散,内心只剩下悲凉和愧疚。
提剑上前,固然是血气之勇,但是之后,武当又如何,道门又如何?
八思巴没有再管莫离,一双眸子含笑朝着道门众人一一扫视过去,他目光所至,不论是隐世老道,还是道门高手,俱都是一一俯,不是不敢与其对视,而是不能与其对视!
先天之境,哪怕是在张三丰的太极剑意下身受重创的先天之境,亦不是寻常高手能媲美的。
“诸位无人站出,看来俱都认为是老僧说的对了。”
八思巴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此番辩经论武,便是佛门为胜,之后各位如还有不服的,尽可来藏地**寺,老僧恭候诸位大驾!”
他笑意之中,俱是酣畅痛快,听的众人一阵心头憋屈。
可是憋屈又能如何,张三丰已然飞升,倘若不低头,今日在场道门一众精英,只怕全都要葬送在此地!
张道玄等一众道门前辈,面对这一幕气的浑身抖,八十年前,先胜后败,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宗师张三丰,可是今日一战,道门竟然再次先胜后败!
悠悠苍天,何其不公!
就在众人无可奈何之际,就在八思巴志得意满之际,忽然之间,天际传来一道大喝声:
“贫道虽入仙门,亦可替我道门再出一剑!”
“八思巴,再接贫道一剑!”
苍穹之上,虚空裂缝之中,忽有一道剑光掷落。
剑光赤红,气息灼热,恍如流星坠落大地,赤光闪耀三千里!
八思巴站立原地,身材忽然挺拔高大,直若千丈万丈!
他双掌上托,虚空一合!
咻!
破空声中,赤色光华骤然一止!
轰!
狂暴气劲崩裂开来,无数剑气四处席卷,天地之间,俱是一片飞沙走石!
待得砂石尘土落定,天上的虚空裂缝已然彻底合拢,只余一片清澈夜空,和些许残留下来的高渺气息。
至于八思巴,他保持着双手合十的模样,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未彻底散去,胸口之间,却是多了一柄长剑。
剑长三尺六分,刃漆黑如墨,剑柄之上,刻着一道黑白太极,恰是真武剑!
血液顺着长剑滴答滴答的朝地上滴落,染红了一袭白衣!
八思巴脸色苍白如雪,嘴角亦有血迹,他合十的双掌紧紧夹在剑刃最靠近剑柄处,已然血肉翻转,鲜血淋漓,赫然是被剑气所割伤。……
八思巴脸色苍白如雪,嘴角亦有血迹,他合十的双掌紧紧夹在剑刃最靠近剑柄处,已然血肉翻转,鲜血淋漓,赫然是被剑气所割伤。
他受伤很重,有多重,谁也不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死。
因为那一双合十的手掌,死死的将剑刃夹住,而真武剑不但没有穿胸而过,刺的也不是要害所在。
不过已然够了,张三丰的剑气,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道门众人看着八思巴凄惨的模样,不禁又来了精神!
老天师张道玄给了宋远桥一个眼神,宋远桥立时会意,他站起身道:“敢问活佛,敢问佛门,此战,到底谁胜谁负?!”
方才作为佛门主持一方的空闻方丈,眼观鼻,鼻观心,手掌不断拨动念珠,低声诵念佛号,仿佛压根没听到宋远桥的话,而其他和尚,亦是有样学样,低眉垂目,不一言。
谁胜谁负,此时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