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的功夫,一众道人已然到了山顶之上,这里早已然被华山派划出一片极大的空地,两方俱都摆着不少蒲团。
众道人将将入座,那满山群豪,忽然再次哗然起来!
只见得山道之上,忽有一阵禅音传来,声势浩大,笼罩山野,竟然将在场群豪的声音尽数压了下去!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得禅音传来之处,是一颗又一颗的光头,在月光和火光之下,极为惹眼醒目。
而打头阵的,则是一群身穿明黄僧衣的大和尚,其中许多人面目都被在场群豪众人熟识,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三个老僧!
“是少林寺三大神僧!”
“少林寺三大神僧竟然都来了!”
“八思巴在哪里?!”
众人心惊少林寺高手尽出,更多的人却是在找八思巴的踪影。
八思巴没有现身,他依旧是坐在辇轿中,白色纱布遮住了他的身影。
众人听着阵阵禅唱,看着那白色纱布遮住的八思巴,不禁面上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八十年前便威震天下的活佛,这等大人物,谁不想见识一番?
“无量天尊!”
一道苍老温润的声音骤然响彻群山,将所有人的喧哗声尽数压了下去!
只见得张三丰遥遥一揖,道:“八十年后,活佛再莅中原,贫道欢迎之至,此番既然来得,那便不必走了。”
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声音清朗,传入众人耳中,隐有一股洗涤精神的清爽之意,恍如仙人说法,奥妙非凡,直教众人感慨这位活过百余载的老道修为非凡。
不过,在场一众高手,都更为关注他话中的意思,来了便不必走,这话好生重的杀气!
“想不到,八十年前的一个小道士,如今竟然有如此修为,却是当年老僧疏忽了。”
辇轿之上,亦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这声音宛如雷霆,正大阳刚,听在众人耳中,直如龙象吐息,沉闷好大,让人心生惊惧!
他语气不急不慌的回应道:“张真人,老僧今日必不会犯昔日之错。”
张三丰没有说话,只是浑身气势陡然攀升,刹那之间,仿佛狂风过境,群豪俱数觉得心中一沉,呼吸为之一滞,腿脚酸软,几乎不能站立,半个山峰的英豪俱都东倒西歪!
“阿弥陀佛!”
辇轿之中,一声佛号传出,宛如黄钟大吕,震的人心神酥麻,随后,一缕缕琉璃佛光自那辇轿中散而出,佛光之中,带着大解脱、大清净、大慈悲的无尽禅意,笼罩了剩下的半边山峰。
那些在佛光笼罩下的群豪,目露迷离之色,心中俱都生出有遁入空门,追寻大道的念头,甚至是些许意志不坚定的,直接跪伏下去,口中不停诵念佛号。
两尊佛道千年不世处的天骄,刚一见面,便迸了极为激烈的对抗,虽然不曾真正出手,只是遥遥以气机压迫,却是殃及漫山遍野的观战群豪,这一幕,当真是震撼至极!
不过他二人气机虽然强横,但是在场还是有不少高手没有被迷惑心智,压服在地。
只见得那位一袭紫金八卦衣,面容古拙,头戴高冠的龙虎山天师张通玄道:“法王和真人俱都修为通天,不过还请稍微收敛,依得当年规矩,待得辩经之后,再论武道高下!”……
只见得那位一袭紫金八卦衣,面容古拙,头戴高冠的龙虎山天师张通玄道:“法王和真人俱都修为通天,不过还请稍微收敛,依得当年规矩,待得辩经之后,再论武道高下!”
“想不到,你也还活着。”
辇轿之内,再次传来了八思巴略带惊色的声音,他道:“如此,便给你们龙虎山三分面子,辩经之后,再论武功!”
话音未落,他已然收摄气息,漫天佛光,顿时烟消云散!
而那些沉醉在他禅意里的江湖好汉,一时间竟然没有起身,反而多数一脸敬仰的看着那辇轿!
张三丰微微一笑,看了看张通玄,一挥手中拂尘,气势顿时消散无踪,他缓缓坐在了蒲团之上,面色无喜无悲。
那一群大和尚这才得以继续登山,不多时的功夫,便到了山顶之上。
待得众人各自落座完毕,少林寺空闻大师缓缓站了起身,迈步上前,道:“此次佛道之争,辩经论武,少林寺受诸位同道之请,做为佛门主持,这第一阵,自该辩经,不知道门的意思,是依照八十年前的题目,还是咱们再做他论?”
“八十年前!”
张道玄深深吐了口气,道:“贫道记得清楚,八十年前,贵派天鸣方丈,亦是佛门主持,彼时,两家论的题目是“何为道”!”
“不错,依据门中典籍记载,当年的题目正是天鸣师叔祖提的‘何为道’!”
空闻微微点头,道:“可惜,师叔祖他老人家自那一场辩经论武后,身体便每况日下,四十年前,便已然圆寂,不然见得这般多的故人在此,还不知有多开心。”
“不过今日,还有净土宗、法相宗、天台宗、华严宗的四宗神僧驾临此处,想必此番辩经,亦不会令天师失望。”
他轻轻抬手指着背后数人,尽数都是身穿各色袈裟的老僧,宝相庄严,眉目慈善,几与寺庙之中的佛陀、菩萨并无差异,单从气质上讲,很有一番高僧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