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产妇要忍受的几何倍数增长的痛苦产妇受不受得住就不用说了,关键是如果时间花费的比较长,还可能造成婴儿窒息而死或者脐带绕颈。届时不仅孩子恐怕产妇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不是一般的奴才可以下决定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裕亲王福全。
福全哪懂女人生孩子难产这种事,更不清楚其间的风险到底有多少,可他不傻,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在挣命,可是不挣还不行,孩子一直生不下来,时间长了,胎死腹中,他的福晋也活不下来。这一刻,福全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四周都是悬崖的陷阱上方,不走会死,走也会死……
“爷?您快做决定啊,福晋那边还等着呢。”越拖只会越危险。
裕亲王闭眼默了两息,终究还是同意了将小阿哥推回福晋体内再正胎位的方法。“福晋就交给郁嬷嬷了。”
“爷放心,老奴定全力以赴。”
得了裕亲王吩咐,一行人很快就动了起来……
###钟粹宫
自打听说裕亲王福晋难产,蓉琳手里就搅和着一团丝线,神思不属的盯着院子里那颗石榴树。
七月间,石榴树上,石榴花基本上已经没了,只一个个小小的青皮石榴挂在树上。
蓉琳不知不觉的数起了石榴,数到二十多个,被大格格跟四阿哥的咯咯笑声一扰,又不知道数到几了,也没了继续数石榴的想法,烦躁的转身叫来了大张嬷嬷。
“裕亲王福晋的事儿,嬷嬷应该也听说了吧?我这眼睛老是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嬷嬷帮我出宫去看看可好?”
大张嬷嬷看看蓉琳,见蓉琳是真的焦心,轻轻点了点头。
大张嬷嬷度很快,不到两刻钟后就到了宫门口,刚好跟得了梁九功吩咐出宫的小太监小德子撞上。
“德公公?”
“大张嬷嬷?”
两人都是得了主子吩咐,到裕亲王府上探听消息,刚好顺路,便一起往裕亲王府去,路上又偶遇了慈宁宫的大宫女,赫舍里氏皇后宫里的小太监……
“福晋,您忍住啊福晋。”裕亲王福晋的奶嬷嬷手都被裕亲王福晋掐出淤血了,却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只一边无声落泪一边心疼的安抚裕亲王福晋。
“嬷嬷,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疼……”裕亲王福晋疼的好像都灵魂出窍了,感觉魂都在飘。
“不会,福晋怎么会死呢?福晋好着呢,福晋就要有小阿哥了。有了小阿哥,福晋以后的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福晋,您想想大格格,大格格不能没有您啊,福晋……还有四阿哥,您想想四阿哥,多可爱啊,您之前不一直说想要一个跟四阿哥一样的小阿哥吗?小阿哥就要有了,您坚持住啊……”
“啊!”
大张嬷嬷几人一进门,正好听到一声气势不足的惨叫。
那声音,虽然不算多尖利,可只听听都能听出里面的人到底有多疼。
不等大张嬷嬷等人说些什么,立马又是接连三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
产房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出出进进端血水的宫女、嬷嬷以及满院子的血腥味,一点声音都没有。
“嬷嬷,您怎么来了?”大张嬷嬷到底跟着四阿哥在裕亲王府住了将近一年多,裕亲王府上下大都认识她。见她回来,还诧异了一下。
“小主听说了福晋的事,有些担心叫老奴回来看看。这里面?”
“郁嬷嬷正在给福晋正胎位呢。”端出来一盆血水,又从厨房接了一盆的热水的宫女一脸悲戚,“嬷嬷,奴婢先进去了……”
“哎,好好,你忙你的。”
大张嬷嬷赶紧挥挥手,叫人自去忙。
“啊……”
产房里,裕亲王福晋已经叫不出来了,郁嬷嬷几个推腹动作之后,她已经浑身像是浸在水里一样。
那郁嬷嬷显然也不轻松,脸上汗如雨下,旁边有宫女一个劲给擦汗都几乎跟不上。
“还有最后一次”成败在此一举,“福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郁嬷嬷深呼了口气,双手缓缓的落在裕亲王福晋的腹部。别人根本看不清她手是怎么动作的,只听见原本已经虚脱的叫不出来的裕亲王福晋突然出一阵尖利的声音。
那声音之后,郁嬷嬷收回手,说了声,‘好了’,然后整个人直接软在旁边的宫女身上,吓了产房里的人一跳。好在那宫女很快就反应过来将郁嬷嬷扶到一边,福晋这边也很快有接生嬷嬷过来接手下来的接生工作。
产房外,福全听说胎位已经成功正过来了,敖红的眼睛猛然一亮,颓然的神情也为之一振。只是很快产房又传来不好的消息——前面一番折腾之后,福晋力竭了。
这种情况除了胎儿自己出来,就只能靠人硬生生把孩子推出来。
产房痛苦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可能会伤了福晋的身子,影响子嗣……”
“推……”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啊。
历经一波三折,裕亲王府的大阿哥终于呱呱坠地了。代价是裕亲王福晋产后出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要在床上躺半年,以后子嗣艰难……
消息传到宫里,第二天,承瑞就跟先生请了一天假,跑到钟粹宫拉着四阿哥一起跪下给蓉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春分、巧儿、小张嬷嬷她们怎么拉都拉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