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声垂下眼眸,没说话。
蔚燃碰了碰她的肩:“就算说了也没事,要尴尬也是薛沐洋最尴尬。”
蒋声声心中愧疚:“是我们骗他。”
蔚燃无所谓地说:“那也是他自找的。”天下女人千千万,他非找蒋声声当女朋友,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蒋声声知道跟蔚燃讲不出道理来,索性也不费那个口舌了,买完菜就回了家。
蔚燃很自然地跟在蒋声声后面一起进屋,薛沐洋跟乌蝉正坐在沙上对着手机屏幕讨论出的一歌,两人有说有笑,看到蔚燃和蒋声声回来,也都默认了蔚燃临时加入他们三人饭局的行为。
蒋声声让他们打开电视先看一会儿,她把菜拿进厨房。
碍于薛沐洋在场,蔚燃不好跟着进厨房,只能不情不愿地也坐去沙那儿,乌蝉见他坐过来,想起身挪去他旁边,被他冷眼一瞪,只好乖乖坐在原地没动。
薛沐洋笑着跟蔚燃聊起天来:“既然你也住这小区,昨晚送甜甜回来时,怎么没听你说一声?”
蔚燃倦怠地靠着沙背,拿遥控器随便调换节目,没什么语气地应道:“有什么好说的。”
薛沐洋撇撇嘴,在想蔚燃是不是因为看到乌蝉所以心情不太好,见乌蝉的眼神一直往蔚燃身上瞟,薛沐洋不大想当这个电灯泡,站起身来说:“我进厨房给甜甜打下手,你们慢聊。”
乌蝉默默扫了好几眼蔚燃脸上的伤。本来她今天见到薛沐洋,看他明显跟人打过架的模样,随口问起来,薛沐洋告诉她,身上的伤是因为在跟蔚燃打冰球时起了冲突,单挑了一架。乌蝉起先没在意,毕竟她懂冰球的规则,打架是常事。可她现在不禁怀疑这场架是不是跟蒋声声有关。
薛沐洋刚走进厨房,乌蝉就低声问蔚燃:“你跟薛沐洋女朋友,你们什么关系?”
蔚燃轻飘飘看向乌蝉,觉得这场面莫名有点儿好笑,漫不经心道:“我跟她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乌蝉想起最后一次见蔚燃时的狼狈,不甘心地说:“我只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不知道你们在薛沐洋面前装不熟是什么意思。”
蔚燃懒得跟她多说,他巴不得乌蝉赶紧在薛沐洋面前点破他跟蒋声声的那些事,这样既能加他俩的分手,又能把他摘出去——不是他说的,蒋声声就是尴尬,也怪不到他身上。
于是便肆无忌惮地故意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想撬墙角的意思。”
“撬墙角?”乌蝉瞪眼捂嘴,“你,你在撬薛沐洋墙角?他,他,薛沐洋知道么?”
蔚燃嗤笑:“你说呢?要不你去告诉他?”
乌蝉噤声,心里开始迅盘算。她得罪不起蔚燃,也不想得罪薛沐洋,虽然不是滋味,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吃完这顿午饭就赶紧回去,以后再见机行事。
跟蔚燃单独坐在沙上看电视剧,乌蝉心里挺煎熬,既想靠他近一点,又怕惹怒他,煎熬着煎熬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如果说蔚燃在撬薛沐洋墙角,那就说明蒋声声现在还不愿意跟蔚燃好,那是不是就证明,只要她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也许她就能如愿跟蔚燃复合?
这样想着,乌蝉嘴角悄悄往上翘了翘。
那边厨房里,蒋声声正在炒菜,薛沐洋在边上帮她处理食材,因为关着门的缘故,两人根本听不见外面客厅里的动静。
薛沐洋正洗菜,冷不丁看到料理台上的一杯牛奶,想起蒋声声先前给他做过的奶油乌冬面,说:“今天的菜里面没有加牛奶的吧?蔚燃牛奶过敏,吃不了带牛奶的东西。”
蒋声声心脏一顿,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薛沐洋笑了笑,“你不知道,蔚燃小时候可坏了,老爱抢我牛奶喝,结果长大后就牛奶过敏了。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蒋声声抿了抿唇,犹豫着问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牛奶过敏?”
薛沐洋把洗干净的蔬菜放进菜篮子里:“因为乔樱呗。就他初恋。”
蒋声声心里抖了抖,忍不住追问:“是生什么事了吗?”
薛沐洋随口道:“蔚燃高中毕业那年带乔樱去国外玩,然后乔樱大晚上出去给蔚燃买牛奶,失踪了,找了好久没找到,蔚燃回来后就突然牛奶过敏了,估计是心里太自责。”
蒋声声脸白了白,薛沐洋看她变了脸色,以为她是吓的,连忙说:“你别担心,人现在已经找回来了。”
她没应声,心里愈觉得自己不接受蔚燃的决定是正确的,他都因为乔樱而患上心理过敏了,尚且还能对乔樱说不爱就不爱,更何况是对她?
她不能轻易相信蔚燃几句哄人的好话,到时候吃亏受伤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四个人一桌饭吃得不尴不尬,除了薛沐洋心情放松,其余三人都各怀心思。
乌蝉故作好心,问蒋声声道:“听说你签在薛沐洋旗下当歌手,以后可以约出来一起唱歌练嗓,你是薛沐洋女朋友,我可得好好捧着你。”
薛沐洋忙解释:“我最近刚签了乌蝉,所以说起来,我现在算是乌蝉老板。”
乌蝉掏出手机递到蒋声声面前:“我们加个微信呗,联系起来也方便。我在圈里没什么朋友,有时候闲下来想约饭都不知道找谁。”
薛沐洋推了下乌蝉拿着手机的手:“过会儿我把甜甜微信直接推给你,你加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