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声沉默着没有开口,她觉得古怪,不知道蔚燃为什么会突然妥协,总觉得他另有图谋。
以她对蔚燃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好说话。
虽然心里期盼着蔚燃能言而有信,别再插手她的生活,可同时又担心蔚燃是不是在哪儿等着她,等她往他圈套里钻。
蔚燃决意装到底,声情并茂地说:“薛沐洋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想伤害他。声声,我答应你,我会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会掩饰好对你的感情,不会让薛沐洋现我们的关系,也会让霍宸和霍美梨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我不会让你难堪。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让我在朋友的位置上默默关心你保护你,如果事实证明薛沐洋真的能好好对你,你们真的合适,我保证自动退出,绝对不再多说一句,还会真心祝福你们。”
蔚燃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给说恶心了,他还从没这么虚情假意道貌岸然过。自动退出?不再多说一句?真心祝福?去他麻痹的吧!就算蒋声声跟薛沐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也非得把他们给拆散了不可!
可恶心归恶心,该演的戏还是得演足,蔚燃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性子烈真性情,一直鄙夷他弟阮辞的虚伪和爱演,可今天他总算意识到自己跟阮辞确实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他这第一次表演就直逼阮辞从小练到大的演技,蔚燃用心良苦地做着蒋声声的思想工作,语气真挚地说道:“声声,答应我好不好?就当是我为自己以前的行为赎罪,我想你拥有美好的未来,哪怕带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哪怕那个人是薛沐洋,只要你开心,我也认了。我最怕你遇人不淑,那样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就当成全我,让我看着你,让我为你把把关,好不好?”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话,蒋声声越听越乱,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蔚燃,她就像她身边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她的生活。
可就算她不同意,这颗定时炸弹就能乖乖把自己扔出她的世界吗?
蒋声声犹豫着问道:“你真能保证自己不再干涉我的事?”
蔚燃没那么傻,不愿意把话说死,他看着她说:“声声,你给我点时间,人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保证我会尊重你,会学着用合情合理的方式对你好,尽量不左右你的事,让你跟薛沐洋能自由但缓慢地展。”
蒋声声有点儿信了,这时候卫生间外面又传来霍美梨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对薛沐洋说话:“东西给我就行,我拿进去给你女朋友,你先回去等我们。”
然后是薛沐洋的声音:“记得扶着她走,声声痛经的时候没什么力气。”
霍美梨:“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背她回去行不行。”
等薛沐洋离开,霍美梨才对着男厕里面喊了一句:“聊这么久还没聊完?你们聊上下五千年呢?”
蔚燃听到霍美梨的牢骚,柔着神色对蒋声声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蒋声声点了点头:“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蔚燃胳膊流连忘返地从蒋声声腰间移开,看样子有段日子是抱不到蒋声声了,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就姑且装上个把月,大不了如果撬墙角那套方法不好使,他才故技重施横刀硬抢。
等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外面的霍美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皱眉指着男厕门口那块不知道被她从哪儿弄来的“禁止使用”的指示牌,抱怨道:“知不知道因为你们,这层楼有多少男人用不了这间厕所?”
蒋声声窘迫不已:“辛苦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霍美梨摆摆手:“这跟你没关系。”她瞪着蔚燃,“是某人失心疯。要不是我机智又仗义,薛沐洋这会儿该找你拼命了。”
蔚燃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他不跟薛沐洋拼命就不错了,薛沐洋凭什么跟他拼命?
他的蒋声声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薛沐洋的女朋友,蔚燃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他谨记着刚才在蒋声声面前说过的话,尝试着挽回形象,让蒋声声重接受他,于是没说出什么蒋声声可能不爱听的话来,一反常态地态度和谐地对霍美梨说:“我先回包厢。”
蔚燃回包厢后没多久,蒋声声和霍美梨也一起回去了,薛沐洋不疑有他,连忙关心起蒋声声来:“甜甜怎么样?很痛吗?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蒋声声心虚地摇摇头:“还好,不用先回去。”
蔚燃见薛沐洋和蒋声声相邻坐着,薛沐洋亲密地握着蒋声声的手,他心里的恼怒又开始乱窜作祟,蔚燃又嫉妒又苦涩,忍不住酸溜溜地看向薛沐洋道:“她手上有强力胶?握住了放不开?”
薛沐洋莫名其妙,但他很快就为蔚燃的反常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认定他是仇视恋爱中的情侣,这种心态就跟有部分穷人仇富一样,所以薛沐洋不但没跟蔚燃一般计较,反而还产生一种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感觉,他得意地笑道:“热恋是这样的,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甜甜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强力胶,我一粘上就下不来了。”
蔚燃神色僵了瞬,继而嘴角极淡地抽出个讥笑的弧度:“热恋?”
你也配?
连嘴都没亲过,热个屁的恋!
他跟蒋声声那样的才叫热恋!他们才是真正的如胶似漆,你薛沐洋也好意思说自己跟蒋声声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