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声被吓得心脏哐哐哐直跳,从起初的震惊都现在的愤怒,她心跳的度居高不下,连忙跑到魏哲枫身边要去阻止蔚燃再踢人,她一个劲儿地去推蔚燃,急得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你凭什么打人?你走啊!滚啊!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大晚上跑来我家打人?”
蔚燃一把扯住蒋声声手腕:“我有什么毛病?我才要问你有什么毛病!分手才两个多月,你就跟其他男人过夜?蒋声声,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说不准你跟其他男人好,不准你跟别人好!你听不懂吗?!”
他说着就又火冒三丈地朝魏哲枫腹部踹了一脚,魏哲枫再次干呕,蒋声声被眼前的一切刺激到,无论是蔚燃的态度,还是他的野蛮,亦或者是魏哲枫的伤势,都令蒋声声无比愤怒,她拿起鞋柜旁边的棒球棍就朝蔚燃重重挥去,一棍子直接招呼在他胸口,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虽然不至于把蔚燃打倒,但也疼得他一口气憋在胸腔猛呛了下,蒋声声泪眼朦胧地冲他吼道:“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蔚燃心头一颤,他没想到蒋声声竟会为了个野男人这么对他,那一棒子下去简直要把他的心都敲碎,他看着蒋声声既痛恨又恼怒的眼神,胸口像是堵了千斤重的大石,压得他根本喘不上来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被狠狠地伤到了。
蒋声声护在魏哲枫面前,拿手里的棒球棍指着蔚燃:“你没有立场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在这儿胡搅蛮缠,你快滚!再不滚我真报警了!”
蔚燃站着没动,他想起以前蒋声声在他面前是多么乖巧可人香甜软糯,想起他们好的时候是那样浓情蜜意,跟现在的景象完全是两个极端。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心上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还狠狠地翻转了几下,剜得他翻江倒海地难受。他的身体开始不听自己使唤,明明知道应该马上离开这儿,从此再不管蒋声声的事,可双脚就像被钉死似的,一步不挪地盯住蒋声声看,企图从她眼睛里看出对他的一点不舍。
可他哪里知道蒋声声现在巴不得他立马从她眼前消失,怎么会对他有不舍?他讥讽她的话,他暴力的行为,他霸道的强势,这些纷纷化为寒霜一层层铺在蒋声声心上,令她对他一次比一次寒心。她张了张嘴,想叫他快滚,可冷不丁却看到他眼神里的异样,她看到他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里还流淌着一种可怜巴巴的情绪,她从不知道蔚燃这样意气风的人竟然也会露出这种委屈的表情。
尽管蒋声声不理解蔚燃的愤怒从何而来,更不理解他的委屈从何而来,可她还是被他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给看得没有了任何想要火的力气,她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棒球棍,无力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想再见到这个伤了她的心之后又不断来讥讽侮辱她的男人,不想再见到这个甩完她又来纠缠不休的男人,这个她看不懂也不想再懂的男人。
蔚燃胸口闷得疼,霍宸扯着他的胳膊想拉他走,他没动,目光由始至终都只停留在蒋声声一人身上,可蒋声声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她蹲在魏哲枫面前查看他的伤势,又掏出手机拨打12o,蔚燃闭了闭眼睛,眼里的湿润令他的视线有些许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怎么排解这种憋屈烦闷的情绪,半晌后他转身,跟霍宸一起离开了蒋声声家。
霍宸直接把蔚燃带回了家,路过客厅时,他看到自己以前送蔚燃的那艘木船,他花半年时间亲手刻制的木船如今已经变了模样,它被刷成了彩色的颜料,船身上还绘制着五颜六色的图案,刺眼地被收藏在一个长方形的大玻璃罩子里。
蔚燃顺着霍宸的视线看过去,接着他就看到了那艘由蒋声声和他一起重涂色的木船,他突然有些恍然,情人节那天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从背后抱着蒋声声,握着她的手一起给木船作画,他们后来还在船边亲吻,他说要跟她在船上做一次,蒋声声就推他,让他先把微信情侣头像画了再说。
那对他花了不到一分钟就画好的情侣头像现在也成为历史,所有事都仿佛黄粱一梦,梦醒了,他跟蒋声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突然就在想,为什么要跟蒋声声分手呢?结婚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生儿育女也不是多艰难的问题,那么多夫妻结了又离,那么多父母养而不教,为什么他就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他怕个卵啊他。
但这种想法只是一晃而过,很快就被他强行打压了下去。他从小就见证了婚姻是多么摇摇欲坠,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声蚕食,充斥着自私和不堪。他自己更是失败畸形的家庭教育的产物。他痛恨蔚东海,可他身上流着蔚东海的血,他继承了蔚东海的基因,他和蔚东海那样相像,他迟早会走蔚东海的老路。
蔚东海统共俩儿子,对他棍棒教育,把他养成了现在这副混蛋样。对阮辞还算慈爱,可阮辞却更是一个怪物。
他不能把自己活成蔚东海。
他不能走进会吃人的婚姻,不能再弄个小混蛋或小怪物出来。
蔚燃冲霍宸摆摆手:“你回去吧,手机明天赔部的给你。”
霍宸不放心他,他给蔚燃倒了杯水,说:“今晚我留下陪你。”
蔚燃没应,晃晃荡荡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