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已走到王谈身边,手指按在王谈的皮肤上。
似乎只是轻轻一按,那个小芝麻粒一样的虫子,便爬了出来。
只是那虫子似乎上了元气,爬出来的度格外的慢。
少年很有耐心,一直等着。
待到虫子重进了瓷瓶,他随意划开手腕,让鲜血滴进去,才盖上盖子。
而后便坐在那里,随意的端量着这个简易到极限的病房。
罗晏瞧着他这样,想着他怕是气他不遵守约定,便道:“事紧急,若不把蛊虫给他,此时的他怕是已经死了。”
少年点了点头,看着王谈只差一线就死灰的脸,知道罗晏所言不假。
当初他把虫子拿出来的时候,其实也做好了被用的准备。
只是真被用了,他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大舒服。
但也只是一点,身为未来的族长,心胸他早已练出来了。
“我知道,我没怪你。”
他道:“你且去忙吧,这里不用你。”
罗晏便知道,他这是要在这里镇压蛊虫。
他没有动,只道:“你的那个姑姑太危险了,我”
他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
少年笑了,“我知道,你不必在意我。”
罗晏舒了口气,对少年歉疚的点了下头,转身往外去。
少年望着他背影,想着这些天与林苗的相处,忽然道:“不要靠近那辆车。”
“不论何时。”
罗晏脚下一顿,他凝重的看向少年。
少年轻轻一笑。
他本就长得清秀,腼腆笑着的时候,就好像邻家少年一样的无害。
可他并非无害,只看他轻易坐在那里,便可以镇住轻易害死人的血蛊就知道了。
罗晏轻吸了口气,阔步出去。
族长已然转成了哀求。
少年坐在床边,看不见外面。
他有心去看,便去过床,一动才现原来床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他打开拉杆,拖着床到车窗边,便看到爷爷泪水淋漓的望着车里的女人。
女人很是冥顽不灵,即便族长哭得哽咽失声,她都无动于衷。
罗晏瞧着族长如此,不由暗自庆幸。
亏得那个寨子里还有明白人,不然此番,他怕是要徒劳无功了。
少年一脚站在地上,一条腿半跪在床边,眼睛冷冷的盯着外头的两人。
他眼睛之中冷冷的,尤其望着女人的时候,森冷的阴戾一闪而逝。
族长还哭得厉害,女人最终不耐烦了,动了车子。
全然族长还巴着车窗,她要是动了,族长很有可能会被拖行。
瞧着女人如此的行径,所有人都有些生气了。
可女人才不管那些,她直接一脚油门,把老人摔了下来。
老人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哀痛的望着车子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