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又悠闲又气势逼人的站姿。
像在等着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这场景似曾相识,不久之前才刚刚上演过。
盛夏已经有了免疫,她低头,小心地绕过满地的书箱回到了座位。
懒得对视。
她又不是他的犯人。
卢囿泽也在自己位置落座,也是一脸无视。
张澍腮帮子紧了紧,一股无名火无处可藏又无处泄,刚窜上又只能摁了下去。
像是忽然有一股烟冲上喉头,又呛又闷。
他知道他最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昨天物理错题总结完了?”张澍坐下,开口问。
盛夏说:“还没有。”
张澍急道:“那不快写?”
还有心情漫步聊天?
盛夏甚至觉得,张澍是不是已经见过卢囿泽的小叔了,所以最近这么阴晴不定。
可是这样,她有点难受。
不是有点。
是非常。她难受好几天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态度和刚入学还不熟的时候其实差不多,可是由奢入俭难,现在的她,再难接受一点点的冷漠。
她咬咬牙,缓缓抬头:“张澍,你要是没有时间辅导我的话,也没有关系的,已经很谢谢你了,你不用、不用这么凶我……”
说完她也不敢看他是什么反应,扭头转了回去。
张澍怔住了,他凶了吗?
少女委屈的双眼还在他眼前晃,他心口突突疼,有点不知所措。
他好像懂了,声音大的话,就是凶,这是她的标准。
正要说什么,铃声打响,上课了。
这节是数学课,赖意琳早早就来了。
盛夏拿出要讲的课本,也拿出张澍的记本,现在她偶尔也能一心二用,一边听,一边对照记反思自己之前学的内容,查漏补缺。
赖意琳属于声音洪亮到隔壁班都能听到的那种,听她的课一般不会分神。
盛夏注意力回归课堂,跟上了老师的节奏,不再留意张澍。
半晌,却听右边忽然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我没有要凶你……”
盛夏呆住。
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内容,而是,音量好像,有点大?
盛夏抬头,看见赖意琳骤然停顿的动作,还有侯骏岐和他同桌转身过来时,震惊的眼神。她确认: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是真的有点大。
整个教室都是静的。
张澍也罕见的愣怔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他说话的时候,赖意琳就正好转身写板书没有说话?
他怎么知道他就随口一说这么大声?
他心里乱得要死哪里顾得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