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这座岛一定会灭亡!快离开这里!”她大喊,出地却是吚吚呜呜的声音。
她想叫他走,顾长愿偏偏要留下来救人,还轻抚着她的脸,问她要不要帮他救人……
帮他救人?疯了吗?
镇上的病就是她带来的!那些人就是她害成这样的!
要她救他们?!
疯了!全都疯了!
一个二个都这样!!!
明明被砸伤了,明明被误解了!为什么要守着谎言跳下山崖啊?!!
明明都被刺伤了!为什么还要救他们啊?!
更让她抓狂的是她自己,她为什么不能说话?!如果能说话,一定会冲着顾长愿吼叫:不救!不救!不救!你滚!滚回你的岛去!
可她说不出话,顾长愿的嘶吼像魔咒紧紧箍住她。
一想起顾长愿无助的嘶吼,就有种颠倒的错觉,她才是那个绝望又可怜兮兮的人。
她就在这种错乱和撕裂中熬了一碗又一碗药汁,冷眼看着岛上的人服下,一如她看着他们咽下带毒的肉粥。
下毒的是她,熬药的也是她。
她不想救,真的不想救!
疯了,全都疯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真的搞不懂了。
岐羽抱紧双腿,在阴暗的影子里向机尾蜷缩。如果这时候机翼旋转,搅起尘土,把她深埋进土里就好了。
“你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吓得岐羽“啊!”地叫了一声,她一惊,牛角杵滚了出去。
身穿防护服的男人不慌不忙地蹲下,岐羽惶恐地望着面罩后熟悉的脸,是边庭。
边庭钻到机翼下,捡起牛角杵:“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尾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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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羽说不清她在这里做什么,如果硬要说,大概是想见一见顾长愿。
顾长愿是她混乱的源头,正如宓沱岛是禁锢婳娘的源头,她想斩断这一切。
可到了哨所,她又迟疑了。
操场、士兵、直升机……一切都那么熟悉,一草一木都像带着温度,她忽然想起在哨所里被士兵揪住、或是被高瞻拎到食堂吃肉的日子。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裂了一道口子,像一个溺水者终于探出头,呼吸到了鲜空气。
如果能就这样躲在直升机下,望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做一个永远不被现的偷窥者也不错。
可边庭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本能地叫了一声,牛角杵滚得老远。
“你在这里做什么?”边庭捡起牛角杵问。
岐羽抢回牛角杵,打量着边庭。细算她有十多天没见过边庭了,边庭像是老了好几岁,隔着防护面罩都能看见他黢黑的眼眶和潦草的胡茬。细看他还拎着一个保温盒,是要给谁送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