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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明大概在实验室待太久了,累得眼皮耷拉,肩膀无精打采地垮着。他在门口站了半秒,右手绕到颈后,转了一下脖子,等脸上的疲态消失了,变回那个体面不失风度的何一明才踏进屋。
他走到床尾,越过边庭,径直看向顾长愿:“怎么回事?直升机都出动了。”
“呃……”顾长愿咽了口姜茶,讪讪地说:“踩到滑坡了。”
“哪儿来的滑坡?”何一明脸色比姜茶还黑,“你又去雨林了?不是叫你别去吗?”
“我又没想到会掉下去……”
“那是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
顾长愿像被人揪着耳朵训了一番,面子挂不住,但不想和何一明争执,毕竟他劳师动众、让高瞻出动了半个哨所满山找人,只好闷着头受着。
房间安静下来,边庭用掌骨细细揉着顾长愿的背,把肩胛骨周围揉得红通通的,像涂了小团胭脂。有一小处红痕在后腰上,淡淡的,看不清是刮伤还是胎记,边庭低下头,毛茸茸的脑袋抵上了顾长愿的腰。
痒!顾长愿瞬间就坐直了!
边庭条件反射地抓了他的后腰。
“这儿疼吗?”
“有点儿。”
看来是刮伤了。
边庭挖了一团药膏,在手心孵热了,贴在顾长愿的腰上。
顾长愿又蜈蚣似的扭来扭去。
“痒……”
“忍忍。”
他捧着搪瓷杯,生怕姜汁洒了:“忍不了,真的痒……”
“别动,很快就好了。”
“噗!!”
一声呲笑传来,顾长愿抬头一看,舒砚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舒砚捂嘴,强压着笑意:“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顾长愿:“……”
笑个屁!顾长愿内心骂了舒砚一万遍。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尤其是后腰,碰一下都像被鸟羽挠过一样,边庭偏偏又在那处揉着,还沾了温热的药膏,揉得他又酥又麻,止不住扭起来。
舒砚这一笑,顾长愿顿时有点害臊,挪了挪屁股,想离边庭远点儿,可边庭偏偏死按住他的腰,生怕他跑了似的。
顾长愿:“……”
何一明盯着半裸的顾长愿,见他长裤松垮垮的搭着,隐隐露出白嫩的腰窝,心里一阵烦躁,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这一声哼得讲究,像是闷雷,带了点山雨欲来的意思。屋子里偏又安静,边庭默不作声,舒砚坐在床边,一副默默看戏的样子,衬得这一声特别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