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莫扎草原有一片大湖,连着唯一一条水源流沙,从冰川淌下的雪水总是格外清冽。
苍穹站在歪脖子老树后面,看着溪水边一个女人蹲在那里洗衣服,她是刚洗完头的样子,浓密的长分成两股湿哒哒的垂在身前,随着她敲打石头上的衣服在胸前一晃一晃的。
这女人一点都不像他梦中女人的样子,苍穹想着,却还是偷偷的继续站着,甚至不敢泄露声音叫她现。
“啊,我的衣服!”玉莲忽然轻叫一声,一件深红的褂子飘在水里朝着下游流去,苍穹想也没想就跳了出去,一脚踏在溪水里捞起了那条女人的外袍。
“谢谢你。”玉莲从他手里取回衣服,抬起头羞怯的看了眼僵直的梗着脖子的苍穹,一咬唇跺跺脚跑了。
“哎……”苍穹本想说句话,类似今天天气好好的话,没想到那人却跑了,“我有那么可怕?”他懊恼的摸摸头,也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玉莲表情不错,继续保持。”郭导看了看镜头里的特写,满意的点点头,“羞涩的感觉十分到位。”
演唯一女主角玉莲的是个年轻的女演员叫吴韵,科班毕业,会好几项乐器和舞蹈,也算是个有前途的女演员。从风格上来说,她是典型的郭导喜欢的菓女郎:笑起来迷人的脸,和温柔又坚强的气质。
吴韵因为一出道就加持了菓女郎的头衔,也有了几分底气,她看了看旁边抬头饮水的李放,后者喉结咕咚咕咚的蠕动,在不强烈的日头背光下颇有几分性感味道。
年轻女人的心就颤动了一下,兴许是想起来刚才苍穹专注迷恋的眼神,吴韵不知道怎么就凑了上来,“李放,你真的没学过演戏吗,刚才我感觉你很投入啊?”
他颇意外的看着面前巧笑兮兮的女子,不惹人讨厌,不过也不喜欢就是了,“我没有学过。”
“那你的天赋是真的很高,我就不行了,学了四年才勉勉强强。”吴韵奉承着他,男人嘛,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我关注了你微博,你互粉我好不好?”
李放默默拧上水瓶,冷淡的站了起来,“抱歉,我的微博账号归经纪人管。”
“那你总不可能没有密码吧!”吴韵追着他喊了声,自己也感觉到有点紧迫了,连忙扯了扯衣角,“那个,下次再说也行。”
“抱歉。”李放瞥了眼女人,立刻就收回了眼光,“我的经纪人管理我的一切事务。”
天气已经是夏天了,草原上偶有凉风倒也爽快,李放牵着马漫步在古城墙旁,看一轮红日落入地平线下,有一队牧民豢养的羊群被驱赶着往回跑,他忽然有一丝错觉。
好像自己身上的甲胄是真的,他又回到了秦周时的战场。
他猛地捏住口袋里的手机,心才猛地放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刚才吴韵说的有一句话很对,刚才的戏他确实投入了。苍穹暗恋玉莲的心是路人可见,他偷偷看她洗衣服,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李放曾经又何尝不是。
因为不能时常近身,他每一个和她相遇的机会都是弥足珍贵。押送贡品也好,围猎场中守卫也好,或者偶尔面圣的时候能遇见一次两次惊鸿一瞥。
有时候他看见她一眼,看见她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戴的什么材料饰,面色是否红润,气色是否健康,几乎关系到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
李放是个孤家寡人,却是饰店和布匹店的老主顾,“大人今日要什么?”店家几乎是狂笑着迎了上来,李放看了看店里悬挂的衣裳,“有没有那种绿色透点蓝色的纱,好像水一样。”
“有有有,您可看对了。这是和宫里进贡的水玉纱一批厂家造的货,不好叫一个名字所以叫明玉纱,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李放望着眼前水波般的颜色,眼前好像飘过那个秀丽的人影。
“给我包起来。”“好勒!”
库房里堆了一箱又一箱布匹、珠宝和珍玩,都是他觉得她喜欢的东西。李放平时闲着没事就喜欢来逛一圈,甚至期许着某一天他能把这些送出去,他却不敢妄想她会以什么理由收下它们。
只是他摸着那些红木箱子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离得她更近一点了。
却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他把箱子都送了出去时,却已成为她冰冷的陪葬。
崔姀在李放房间里翻找了半天,确定没有现更多的十七岁和十九岁了,才放下心来。
倒是叫她又把那个装旧东西的盒子找出来了,崔姀看着上面精心系好的丝带又起了点念头,上次没有认真看,这回李放不在,随便她怎么翻。
东西在原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她现在李放走之前她不要的袜子他竟然都捡回来了,不过好歹是洗干净了的,不然他的味得多恶劣啊……
“日记本。”这是她用剩下的会议纪要本子,被李放拾了回来当成了日记,崔姀没有偷窥别人*的习惯,不过终究还是难以挑战强大的好奇心。
‘七月三十日—终于相逢’
‘八月二日---第一次一起吃饭’
‘八月四日—第一次一起出门’
……
‘四月五日—第一次吻她。。’
崔姀看着那个不同于别的记录的日子,后面两个突兀的句号,好像昭示着李放当时激动又狂乱的心情。
“原来你都记得。”崔姀掩饰不住自己欣喜的心情,“算我原谅你了~”她心里甜丝丝的,什么十八岁小明星,姐姐都不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