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彩雨,走了一会儿,天就晴了,山道上也开始有行人来去,怀清便有些不好意思,把伞举的略低些挡住自己,忽听一人道:&1dquo;小哥,小哥,真是你,我可找着你了,你上回给我的那两贴膏药真真管用,你瞧,我如今上山下山的利落多了呢。”
怀清收了伞方认出来,是上回给自己水喝的大娘,怀清道:&1dquo;原来是大娘。”
那妇人道:&1dquo;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山上寻小哥呢,我家里的男人也有腰腿疼的毛病,想问问小哥,那个膏药从哪儿买的,回头叫我男人也去买几贴回来,再疼就贴上,也省的受罪。”
怀清道:&1dquo;这是庆福堂出的药,大娘若想买,去庆福堂就能买着。”
妇人道:&1dquo;这就好了,以前咱们南阳没开庆福堂分号,要想买药还得赶去汝州府,前儿咱南阳的庆福堂也开张了,过会儿就让当家的下山去买回来,多谢小哥了。”
说着看向怀清的腿:&1dquo;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了腿,前头不远就是我家,要不去我家歇会儿喝口水,寻个郎中瞧瞧。”
怀清道:&1dquo;脚崴了一下,不碍事,山下还有人等着呢,下回再去叨扰大娘。”
妇人也不勉qiang,瞧了他们两眼,忽的笑道:&1dquo;说句不怕小哥恼的话,刚我从下头上来远远的瞧见你们,你打着伞,这位公子背着你,手里还提这个药篓子儿,还当是哪家采药的汉子背着自己的媳妇儿呢。”
一句话说的怀清一个趔趄,差点儿从慕容昰背上栽下来,急忙跟妇人告辞。走了一会儿,忽听慕容昰轻笑了一声,不禁道:&1dquo;笑什么?”慕容昰摇摇头。
到了山下,甘糙一见姑娘给四皇子背着下来,吓了一跳,忙上前:&1dquo;姑娘这可是怎么了?刚上山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怀清从慕容昰背上下来,揉了揉脚踝:&1dquo;崴了一下,回去吧。”甘糙偷瞄了慕容昰一眼,急忙扶着怀清上车。
回了家,一进屋甘糙就道:&1dquo;姑娘可真胆大,怎么敢让四皇子背您下来。”
怀清白了她一眼:&1dquo;你当我愿意啊,是他非要背我的好不好。”
甘糙想了想道:&1dquo;这么看来,四皇子人还挺好的。”
怀清:&1dquo;背我下山就好了。”
甘糙点点头:&1dquo;人家可是四皇子,四皇子的娘是皇后娘娘,将来说不定就能当皇上,若当了皇上,就是真龙天子,姑娘让真龙天子背着下山,将来说起来多风光啊。”
怀清忙喝道:&1dquo;这话可不许胡说,皇上没立太子呢,听我哥说,大燕立储自来是立贤不立嫡,当今的皇上可就不是皇后所出,不一样当了皇上吗,总之,皇家的事儿少议论,免得引来杀身灭门之祸,要知道慎言谨行方是生存之道。”
甘糙忙吐吐舌头:&1dquo;奴婢知道错了。”
怀清想了想道:&1dquo;今儿晚上该着吃什么?”
一听吃的,甘糙来了jīng神:&1dquo;今儿的饭奴婢最爱吃,土豆丝卷饼,搭绿豆粥,土豆丝切的细细,rou丝细细,放些青椒丝炒了,卷着刚出锅的饼,奴婢能吃一张呢。”
怀清道:&1dquo;你喜欢不见得别人也喜欢,你去告诉灶房,另外做两个拿出手的给四皇子加菜,好歹人家也是皇子,总跟咱们吃老百姓的饭不合适。”
甘糙笑道:&1dquo;这可不一定,奴婢记着六皇子就专门爱吃咱家的饭呢,四皇子来了这么些天,也没见说难吃啊。”
怀清道:&1dquo;去吧,就当报答他背我一回了。”
慕容昰一进县衙就让张怀济请了去,说绘图纸的先生来了,昨儿张怀济拿了绘制的糙图,慕容昰一看不禁暗惊,前些年他曾协理过工部,因知水利之于百姓之重,便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故此,一看图纸便知这是个贤才,如此贤才怎可埋没民间,便想一见,若果真有才,留用也是社稷之幸。
张怀济引着冯子京到了客居外,冯子京不免有些忐忑,拉住怀济道:&1dquo;张大人,在下可是罪臣,恐&he11ip;&he11ip;”
张怀济道:&1dquo;先生何必忧心此事,当年先生乃是被jian人所害,先生一身本事,荒废了岂不可惜,今次正是先生大展宏图之时,更何况,先生便不为家小,也想想大燕的百姓,能救亿万黎民免于灾厄之苦,方是先生大义。”
冯子京心中一震,不觉惭愧,自己到底不如张怀济,念着过去那点儿蝇营狗苟,便心灰意冷,如今有机会用自己平生所学为百姓做点儿事,还犹豫什么。
想到此,略定了定神,跟着张怀济走了进去,跪下磕头:&1dquo;罪臣冯子京参见四皇子。”
冯子京?怎么听着有些熟呢,慕容昰暗暗沉吟,忽想起三年前淮扬道的河道总督蔡从典参了一个淮扬道主事,说那年水灾皆因主事绘制的筑造之图差了,致使洪水冲垮堤坝,以致数万黎民有家难归,父皇大怒,当即降罪,不是御史力保早已问斩,那名主事仿佛就姓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