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济皱了皱眉道:&1dquo;如此奢靡之处,开在这南阳县当真古怪,倒要进去一探究竟。”说着迈步要进去,不想到了门口两个青衣小厮,却一伸手拦住了他们,上下打量一遭道:&1dquo;二位爷莫不是夜里没睡好,迷糊着走错了门,赶紧醒醒,抬头瞅瞅,我们这儿是引凤楼,不是街边儿的面馆。”
饶是怀济脾气好,也给这两句话激出了脾气:&1dquo;怎么,你们引凤楼不是卖饭的不成,怎说我们走错了门?”
怀清道:&1dquo;就是说,我们吃饭自然要来饭馆,莫非你们引凤楼顶了个饭馆的名儿,却是五谷轮回之所。”
两个小厮一愣,心说,什么是五谷轮回之所?还在这儿琢磨着,就见后头一个声音道:&1dquo;这丫头嘴毒,人家好好的饭馆子,楞让她说成了茅房。”
两个小厮方才恍然大悟,想引凤楼在南阳县开了三四年,还没一个敢上门找事的,今儿倒是来了个假小子愣头青。
小厮呵呵冷笑两声道:&1dquo;小子,好大的狗胆,也不扫听扫听我们引凤楼是什么去处,竟敢污言秽语胡说八道,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等我一声招呼,仔细棍棒加身要受皮rou之苦。”
怀济道:&1dquo;真真好不讲理,你们开门做生意,我们上门便是主顾,便不远接高迎,也该客气有礼,怎如此蛮横,是何道理?”
那小厮眼睛一瞪:&1dquo;呀呸,你们这样的也算主顾,我们引凤楼是开饭馆做生意,不过,我们的主顾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巨富商贾,就你&he11ip;&he11ip;”说着颇不屑的瞥了怀济怀清一眼:&1dquo;该gan嘛gan嘛去,别跟这儿添乱。”
怀济气的脸都红了,今儿为了不引人瞩目,兄妹俩穿的都是旧年的衣裳,不想倒连引凤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怀清刚还说话,刚茶馆那个男人上前一步道:&1dquo;二位看看我这样儿的可能进你们这引凤楼吗?”
两个小厮打量男子一遭,立马挂上一张大大的笑脸道:&1dquo;贵人临门,自然能进,里头请。”
男子抬脚迈了一步,回头看了怀清一眼跟小厮道:&1dquo;这两位兄台,是爷的朋友。”
小厮互相看了一眼,男子挑了挑眉道:&1dquo;怎么,爷的朋友不能进?”
小厮忙道:&1dquo;能进,能进。”说着心不甘qíng不愿的躬身:&1dquo;两位爷请进。”
怀济看了怀清一眼,略有些犹豫,却听男子道:&1dquo;爷千年不遇请回客,看意思人家还不领qíng了。”
那两个小厮忙道:&1dquo;这两人不识抬举,贵客就别勉qiang了,您里头请,楼上牡丹庁空着呢,小的去天香楼给您唤两个唱的陪贵客吃酒,管饱您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怀清道:&1dquo;既蒙公子相邀,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一扯怀济跟了进去。
男子嘴角一扬看了怀清一眼道:&1dquo;如此,今儿咱们就见识见识这引凤楼的排场。”
四人进来,怀清四下打量一遭,不禁暗道,果真是销金窟,当中空地上搭出一个舞台,有十几个姑娘,或在哪儿挑弄丝竹,或窃窃私语,还有几个在练习歌舞,转身回眸长袖善舞,身姿曼妙姿态蹁跹,男人进来这里,想不一掷千金都难。
若开在京城,甚至汝州府,这引凤楼都不算太奇怪,可开在南阳县就不大对头了,南阳县的老百姓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便有几个有钱的富户,也没说天天往这儿跑的,若说为了迎接外客,这南阳县经年也来不得几个达官贵人,指望外客,引凤楼天天在这儿戳着,人吃马喂,估摸连裤子都得赔进去。
且,刚才若不是茶馆里遇上的男子,她们兄妹恐怕连门都进不来,即便他们穿的不富贵,至少也比寻常百姓qiang的多,却连引凤楼的门都进不来,可见引凤楼这个买卖说是开饭馆,怕是挂羊头卖狗rou,地底下定有猫腻。至于什么猫腻?怀清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捉到了些头绪,却还要仔细瞧瞧。
牡丹亭在二楼,布置的富丽堂皇,却有些俗气,总的来说,这引凤楼的风格就像一个毫无底蕴的bao户,或者说是为了迎合bao户开的,品味俗不可耐,唯一可看的,大约就是底下舞台上的弹唱跳舞的姑娘,一个个杏眼桃腮,身段曼妙。
小厮把四人迎进牡丹亭,就跑了,不大会儿功夫,进来一个风qíng别具的大美人,一进来就道:&1dquo;下头的小子不懂事,怠慢了贵客,媚娘这儿给贵客赔礼了。”说着袅婷婷一福:&1dquo;还望贵客瞧在媚娘的份上,莫计较才是。”说着微抬,眸光顾盼,柔媚入骨。
怀清暗道,这女子真勾人,不说男人,就是自己都觉心里扑腾了几下,不过她哥是例外,她哥是什么人,怀清相当清楚,属于一根筋儿的人,古板保守,估计在她哥眼里,这风qíng万种的女子,也不过红粉骷髅罢了。
想着,不觉看向对面的男子,不想那男子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的目光一对,男子眼里光芒一闪,冲怀清眨了眨眼,怀清急忙错开目光,心说这厮有病,这么个尤物在旁边,冲自己眨什么眼啊。
男子笑道:&1dquo;媚娘?你这名儿真真起的好,你这声儿媚的爷骨头都苏了。”怀清差点没吐了,心说这人年纪不大却真是个色鬼。
媚娘咯咯笑了两声道:&1dquo;爷说笑了,听爷的口音莫非是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