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逊犹豫了一下,还是辩解着说,“族巫,反正咱们不就是想让阮秋秋替咱们部落承担诅咒的后果吗?小辈们会害怕也正常。”
老族巫听到他的话,摩挲狼头木仗的动作顿了顿,半响轻声叹了口气,“对,你说的对。”
老族巫视线望着山洞边厚重的兽皮帘子,微微有些出神——
自从上次兽潮过后,那位大人下达了一次“给渊诀换一个人族妻子”的命令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承诺过会在炎狼部落危机时刻守护他们,但这段时间却没有再见过他。
老族巫曾问过那位大人,可需要他这个族巫做些什么,但那位大人只是说,“任由他们折腾,那头狼没那么容易死,两月后,我会再来。”
想到这儿,族巫便没再继续追究白日里那些狼妖不管阮秋秋的事情了。
林逊见老族巫脸色好了一些,便又问,“族巫,那您上次说,让果儿带她见见部落里人族的事情还要办吗?”
族巫沉默了片刻,半响摇了摇头,“算了。”
他原本是觉得那人族小姑娘可怜,想着她不出两个月就要死,想帮衬一下,但现在既然阮秋秋已经把部落里许多狼妖和人族都得罪了,还主动说自己身上被染了诅咒,那么就没必要再帮她了。
这么残酷的冬季,渊诀因为体内血脉特殊或许能活下来,但她八成是熬不过的。
但阮秋秋是死是活,与他们炎狼部落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只是一枚自己跳进来的棋子,生死由命,无所谓罢了。
……
被许多人漠视和惦记着的·棋子·秋秋,正躺在石床内侧,大灰狼先生的边上。
虽然灵气和他体内的魔气纠缠着,时不时的从他那儿传来疼痛和饥饿感,但阮秋秋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连着身体的疲惫,顺着疼痛睡了过去。
她是睡着了,疼痛减轻了不少的渊诀却是慢慢的苏醒了。
他早就饿到麻木失去知觉的胃部涌上了暖洋洋的饱腹感,断掉的腿和身上有些炎化脓的伤口上的疼痛也变淡了许多。
妖核周围隐隐萦绕着一圈灵力,压制着那些魔气,是精纯的、属于阮秋秋的灵力。
心口又不争气的烫了起来,渊诀动了动比身体其他部位都更暖和一些的右手,很快就触碰到了阮秋秋冰冰凉凉的指尖。
他像是被猛然烫了一下,脸渐渐变得很红,耳朵也不自然的抖了抖。
她、她居然和他握着手。
恶狼先生一动也不敢动,他平瘫着大掌,任由阮秋秋把她比自己小上一大圈的手掌搭在他的大手上。
皮肤接触的地方渐渐热了起来,渊诀睁开狭长的眸子,在黑夜里慢慢侧过头。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鼻尖能闻到阮秋秋身上的味道。
是清的洗浴过的味道……
对。
她今天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