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我就要出门了。”阮秋秋坐到了石床边上,把爪子放在了大灰狼先生干燥的毛茸茸的尾巴上,有些怅然若失的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回来晚了,你身上魔气复了,一定要喝我给你准备的水。”
外头的天光一点点的亮起来,阮秋秋继续说,“就放在你脑袋边上,有三杯,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
“储备粮先生,你能听见吗?”
他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有联系的妖,他是保护了她好几次的“恶狼”,他是她的田螺灰狼先生。
她真的很担心会失去他。
阮秋秋摸着狼尾巴,看着大灰狼先生清俊苍白的面颊,说着说着,就觉得声音有些哽咽,“夫君,你千万不要死……”
——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渊诀先生:“…………”
他怎么就要没命了??
他这几天虽然被烧的迷迷糊糊的,但偶尔也能恢复一些意识,但都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便就又被浑身灼烧一般的疼痛拖入黑暗之中。
那些像从血脉和妖核深处传来的、似乎不可抗拒的力量,一直在他的体内肆虐蔓延。
但每次,就在他快要失去理智、逐渐滑到深渊和崩溃边缘的时候,总有一股熟悉的温凉的灵气,顺着他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把那些似乎蕴含在血脉之中的黑暗击退。
而他能恢复一些意识,也全都是靠着这股力量。
甚至,他还经常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念叨,说一些“食物快没了”、“雪下的好大”这些没有营养又琐碎的话题。
一开始,烧的迷迷糊糊的大灰狼先生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渐渐的,他就知道了,这些不是他的幻觉。
他以为一定会陷入深眠的那个人族小夫人,也许真的冒着大雪,把他这头重的要命的大灰狼带了回来。
带回了她口中的那个“家”里。
她又救了他。
她还让他不要死。
渊诀已经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情绪了,伤口处针扎般的痛苦和她哽咽的声音同样清晰,让他觉得又酸涩又甜蜜。
可他,是那样一头没用的大灰狼。
他知道他不会死,但当那些他现在还没力气思考的黑暗物质全部吞噬掉他整个身体的时候,也许他就不再是拥有自己意识的大灰狼了。
他很可能会变成大魔狼、大黑狼、大丑狼。
他也可能会吃掉她。
渊诀很想立刻好起来,下着大雪的森林很危险,他不想让阮秋秋去冒险。
他这样动弹不得,甚至没办法捕猎的狼妖,真的配的上她口中的“夫君”二字吗?
他啊,就连做田螺灰狼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大灰狼先生也不知道他烧的晕晕乎乎的脑袋里再想写什么,他只是见阮秋秋说的伤心,很想要睁开眼、或者是动懂手指回应她。
他更想承诺些什么,更想让她不要离开山洞,甚至更想,让她往南走,让她放弃自己。
可是……
他是这样一头没有用的大灰狼,他已经没力气到哪怕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甚至他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最后,只有尾巴弹了一下,便就那样丢狼的失去了意识。
阮秋秋只感觉手里的狼尾巴猛地弹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大灰狼先生康复了,而是他这是不是回光之兆。
她下意识的探了下他的鼻息,确认狼还存活,才后怕的红了眼圈。
她咬了咬牙,不再耽误时间,穿戴好装备,最后摸了把大灰狼先生的尾巴,“我会带药草和鲜的肉回来的。”
“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第24章(入v公告)
阮秋秋仔细检查了一下家里的东西,确定石灶里的木柴是够的,床边也放上了煮好切碎的肉和三小木杯的治愈水滴。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面色苍白的大灰狼先生,没有再浪费时间,拿起了手边的矛刺,离开了山洞。
外头的天光渐渐亮起,让阮秋秋有些欣慰的是,明明昨天夜里外面的风犹如恶狼咆哮,但早上了,外面的风雪倒是不怎么大了。
轻小的雪花慢悠悠的落下,虽然还是有些遮挡视线,但比起之前连成片几乎让人看不见的情况还是好多了。
阮秋秋松了口气,从储藏室里拿了之前做出来的陷阱支架和一点点用来做诱饵的肉干,迈出了山洞。
根据她之前来时和上次去找大灰狼先生的经验,从山洞往北是森林,走大半个小时左右有一条小河,一路上大都是光秃秃的巨木,偶尔夹杂着几颗还绿着像松树的古树。
她今天的计划是先往北走五六分钟左右,在离他们山洞最近的几颗常青巨树下挖一个陷阱,顺便在那及颗巨树周围砰砰运气,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药草。
如果能抓到猎物或者弄到药草,她就先回来一趟,之后再往南走,看看能不能在炎狼部落里试试。
如果抓不到,她就直接往南走,用兽皮背包里的盐石和炎狼部落人或妖换一些食物,晚一点回来再去一趟巨树下,看看能不能抓到猎物。
最理想的状态是,她今天能在不被远古生物和魔物攻击的情况下,弄到猎物和药草,最好还能探清炎狼部落的位置,方便下次再去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