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在这啊。”
沈挚的下属警员周顶天扒开人群跑了过来,“我就猜你肯定在这里。”
沈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捏一矿泉水瓶眉头紧锁,他仰头猛灌一口,晶亮的液体顺着喉头滚落,消失在衣领处,他随手一抹,“小周,你看紧了,要注意里面的任何动静。”
“是。”周顶天知道沈挚思考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聒噪,便也不再说了,其实他们有调查过陈迢的病史,现其没有任何一家医院的就诊记录。但他看起来有些奇怪,便往上申报了,哪里知道体检结果立刻被拦截了,并下派了调查员。
“在我查清楚案子之前,随便他怎么折腾,只要人不走我就不管。”沈挚站起来倚靠着休息室的门,里头的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病人,因为身体状况,只在右手腕处戴一个手铐。
陈迢一张脸煞白煞白,但是她没有要求给他准备什么药物,连葡萄糖点滴都没要,就这么盖了被子干躺着。
“他到底是什么病,那个特派员靠谱吗?”周顶天歪着脑袋打量,然而没听到沈挚的答复,他疑惑的回头,就见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不远处走过来。
她只是低头不疾不徐的走着路,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拎着个小皮箱,没有管身边别人的目光,但是所过之处世界的色调好像都不一样了,这个冷硬阳刚的公安分局好像加上了一层滤镜。
还是顶级的美颜滤镜。
沈挚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然而和周顶天这类男人不同,他的关注点不在她的脸上。
原来她戴的围巾是鲜红色的,不是他以为的橙红。
馒馒走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收获了一群人的注目礼。
“特派员你、你、你好……我叫小周!”周顶天傻乎乎的伸出手去,然后被沈挚一巴掌拍在头上。
“你你你个大头鬼啊,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当警察!”
他掩嘴咳嗽一声故作严肃的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外套,“刚才没做自我介绍,那个,你就叫我沈、沈挚好了。”
众人:……
馒馒抬头看面前的这个人,黝黑的肤色瞧不出脸红与否,他原本是目光灼灼的瞪着她的,后来忽然移开了目光,浑身不自在一样。
然后她忽然笑了,“你们好。”
虽说只是嘴角稍微一勾,连笑都说不上吧,但是沈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忽然很多道不善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像刀子一样,叫他浑身一颤。
看什么看,老子虽说是稍微器宇轩昂风流倜傥了一点,你们也不用这么看我吧。
后来直到馒馒进了休息室,大门砰一声关上,再也看不到那娇小倩影的时候,外面围观的人群才渐渐少去。
周顶天小声的问,“她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虽然是病人,可也是嫌疑犯啊。”
“哼,你以为直属省会的特殊部门派来的会是什么人。”沈挚脸还是黑的像锅底一样,周顶天眼珠一转。
“他们该不会是什么改造人吧?基因人?”
“呵呵。”沈挚冷笑一声,“你见过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吗,我看她顶多有个水系异能。”
“哎沈队,你也知道异能?”
“嗯,上周从你桌子底下翻出来的一本书里说的。”
“什、什么书?”
“《至尊狂少》。”
休息室的窗口朝南,从窗帘的缝隙往外面看去,能将大院的景物尽收眼底,那个叫周顶天的小警员,正拱手作揖说着什么,然后沈挚勾住他肩膀,二人头挨着头推推搡搡。
馒馒面无表情看了一会,手中的秒表滴滴答答走过一圈,“喂,你吃完了没有。”
她身后那人支着上半身躺在床上,左手捏一个果冻的塑料包装拼命的嘬,听到她的说话声后翻了翻眼皮,‘啪-’一下将那个袋子扔到了地上。
“滚吧!”
馒馒低下头看那个半瘪的袋子,出口的地方渗漏了点液体出来,红艳艳的淌到了铺着的瓷砖上。
“人类的走狗,血族的叛徒,怎么,他们就是用这种狗粮来饲养你们的?”陈迢眼睛冒着红光,他挑衅的瞪着面前娇小的女孩,一脸痞气。
馒馒蹲下身将血袋子捡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净了地板上的血迹,然后将垃圾塞进随身的皮箱中,“你知道一座五百万人口的城市,大概会有一百多名血族。”
她又掏出一张纸来仔细擦拭手指,“只要有一个血族存在,就必须有人类要提供生存必须的鲜血。杀戮和死亡率虽然可以降低,但总有些白痴无法压抑自己的本能,活的像头禽兽。人类喜欢叫我们吸血鬼也不是没道理的。”
“有的血族被人类找到了,与他们开始合作,也拥有了合法的身份,有的选择继续流浪、杀戮。然后就有了你说的,白派与黑派之分。”
陈迢眉毛一挑,“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可不会为了这种难喝的狗粮就被人类招安,当他们的警犬。而且这个死掉的女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抓我!”
“你好像还没有什么自我认知。”馒馒耸耸肩,她用两个指尖捏起那个脏了的血袋子,“现在所有的证据、证人都将箭头指向了你,如果不是特殊部门拦截了这个案子,你就要被枪毙了。”
“然后明天的闻就是:惊现子弹无法杀死的犯人,改判无期徒刑的话就是:震惊!活着的干尸!或者干脆在阳光下面被晒成焦炭,那闻就会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