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二楼正台,孙老爷子的脸黑了。
今天庆祥班是不能善了了。
再一出还是武戏,咣叮咣叮,咿咿呀呀的,台上演的什么,萧瑜定睛看了半晌都没看进去。
沉吟片刻,萧瑜轻声开口:&1dquo;敬祺——”
话没说完,孙敬祺噗嗤一乐,等了很久一样:
&1dquo;我就看你能不能憋到这出戏唱完再跟我开这个口。”
萧瑜瞪了他一眼:&1dquo;你就说帮不帮吧?”
孙家上下都把这九少爷当眼珠子一样护着,能在这风口浪尖从孙大老爷手里救下人的,也就只有他了。
&1dquo;冲你难得低声下气叫我一次名字,我也得帮啊——”孙敬祺拿腔作势拉长调子:&1dquo;可这帮也不能白帮。”
&1dquo;你开个价。”
&1dquo;谈钱多俗啊!”
&1dquo;你到底想要什么?”
&1dquo;我要你以后离我们家迟迟远一点!别遇见一个,招惹一个。”孙敬祺忿忿不平的嘟囔:&1dquo;当年你一句&1squo;迟迟更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怎么就叫她记了这么多年?”
萧瑜哑然失笑,瞧西洋景一样瞧他:&1dquo;九少,我能怎么着她?我又不是真真的&1squo;萧二少’。”
&1dquo;那可说不好,我寻思着当年给你批八字儿那位也是个高人,命犯桃花真就说对了。前有霍锦宁这么多年非你不娶,后有碧云天为你台上自刎,还有迟迟莫名其妙的惦记着你,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指不定有多少。”
孙敬祺语重心长道:&1dquo;风流是债,早晚得还,你小心着点。”
萧瑜笑了一声,轻描淡写道:&1dquo;这不就讨上门来了么。”
。
萧瑜带人等在孙府后门,左等右等还没信儿。
她觉得怀里这只西洋表大概是坏了,磕哒磕哒走了半天还没走到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两扇小木门终于打开,从里面抬出个半死不活的人来,身上还盖着那霸王的黑披风。
萧瑜上前掀开一看,如意冠东倒西歪,鱼鳞甲七零八碎,梁瑾身上让鞭子抽得一道道血痕,脸上一道尤为狰狞,脖子上那口子还血肉翻着,一整张脸胭脂血污花的不成样子。
她叹了口气,一招手,身边等待多时的医生立刻上前,七手八脚把他抬进车子里。
现在往医院送那就是公然打孙大老爷的脸,萧瑜只能让人送去燕子胡同她那院子里,叫医生来治着。
这回才是真正的生死有命了。
。。。。。。
从笙溪到上海的路程并不远,可是对几乎没出过远门的阿绣来说,实在是很远。
无论是头次坐车的鲜感,还是背井离乡的伤感,阿绣都没有空理会了,她晕车晕得昏天黑地。
一路上,走走停停,路过不少地方,霍锦宁都会带着霍吉下车办事,留阿绣和司机在车上等着,于是那股眩晕感也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