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选择与契兰人做交换的时候,她就已经半步踏入了深渊。
而另一方面,因为碧荒的到来,使得属于岑行安的气运渐渐的开始偏向于岑行戈,而采荇的气运,早在因她之手间接的害死第一个人的那一刻,就开始迅的消弭。
碧荒所感觉到的世界意志对她的排斥也是因此了。
她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岑行安会和采荇两人携手,让这个世界缓慢展到成熟,到他们死时,气运将尽归世界意识所有,从此此方世界将独立于书本,成为真正的世界。
作为破坏了这一切的碧荒,在她决定跟着岑行戈来到京城,搅入剧情最大的漩涡的时候,这种排斥才达到了顶点。
但是现在,碧荒现世界的排斥已经没了,转而而来的是讨好和渴求。
这是渴求她来做这个世界气运的支撑。
碧荒低头冷笑,可真是个好打算。
要知道位面和世界也分等级,若是原本的采荇做女主,等到世界轮转无碍,所形成的也不过是最低等的世界。
可如果女主的人选换成是了她,身份地位和力量的拔高,即使是有一整个大世界来拖后腿,也能够提升到中等世界了。
但是碧荒会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如了它的意吗?
她当然不会。
她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对方如何算计她的世界,将她的子民用来给它所谓的女主维系生命,却被惹了一身的脏东西。
碧荒性子淡然不喜争斗,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护短!
她的子民尊她敬她,将她奉若神明,她亦反哺于众人。
在最危难的时候,她能用性命去守护的子民,却在落在了这个世界之后被迫去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染了一身的脏污黑气,生机浑浊,意识也被压制。
她如何会顺着世界意志的意思,去做这小世界的所谓气运之子。
比日光更炽盛的光,却要被强按着头去寻那点星芒,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若不是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牵挂的存在,碧荒将这未形成的世界推向末路也无人奈何得了她。
思绪回转,碧荒看着已经穷途末路的采荇,微微冷下了脸。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话一出口,岑行戈和采荇同时愣住了。
原本以为是来拷问她的采荇眼中忽然爆出了强烈的光芒,这是生的希望,也是临死前的疯狂。
她艰难的张开嘴,却在说话的一瞬间现自己再也无法出任何的声音。
碧荒看着她可怜又可悲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真相如何我已然清楚,你此刻只需告诉我你是想死还是想活下去,若是想死,现在闭上眼睛,我和相公立刻离开,保证让你毫无痛苦。”
采荇急忙摇头,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只能让头轻微的晃动。
岑行戈沉默的看着碧荒,没有说话,碧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暂时没有对他进行解释。
岑行戈一见碧荒的笑就没了办法,他暗暗的开始想,要是娘子把人给放了,该怎么善后才好。
他的想法碧荒半点不知,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毫不意外的露出笑容。
这是她选择度过一生的人,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她的这一边,支持她包容她。
“你叫什么?”碧荒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个问题。
采荇张了张嘴,表情焦急,像是在告诉碧荒她不能说话。
她害怕要是自己不说话的话,这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救她了。
碧荒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采荇惊奇的现自己的嗓子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变得舒服后的惊喜还没消散,在看到碧荒这堪称神奇的行为之后,她的神情就更加小心谨慎了。
她本来是个唯物主义者,直到自己的灵魂入驻了另一个身体。
“我叫采荇。”她谨慎的回答。
结果碧荒却是摇了摇头,“你如果想活着,就不能是采荇。”
采荇的脑子里立刻浮现了四个字——金蝉脱壳。
她虽然不知道世子妃为什么要帮她,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是有所图也比在这黑漆漆的监狱里面等死要好。
她咬牙,“我叫李杏。”
在见过世子妃神奇的一点就让她身体变得舒服很多的手段之后,她猜想自己的身份应该早就已经暴露了,她十分干脆的就抛下了“奴婢”这个让她厌恶至极的属于封建糟粕的自称,而用了更为平等的我。
碧荒也不知道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只说了另一件事:“你应该知道,会要了你的命的不是岑王也不是皇上,不会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
“可是我不想死,我想活。”李杏咬着唇,眼神小心翼翼又讨好的看着碧荒。
“我有办法让你活着,可最后能否活着却要看你自己。”随后,她就当着岑行戈的面,不加保留的就将李杏从穿越过来之后她每一步所做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杏睁大了眼睛满是后悔和痛恨,她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却也坏不到亲自促成集中营的程度。
在未来,文化交流和碰撞之后,早就与他国互通有无的时代,对于外国人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像现在随时可能会生战争的年代一样,对着邻国有着天然的警惕和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