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荒捏了捏他的脸,岑行戈干脆把脸埋在碧荒肩膀上,“有点讨厌。”
“那你准备怎么办?”
黄石木的事情闹得很大,京中势必会派人前来,现在的方珏和严陵不认识岑行戈,不代表着来的其他人不认得,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给岑家的生活带来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就是钱家村一家种地的庄稼人,有什么好瞧的。”岑行戈撇撇嘴,虽然是这样说,拉着碧荒往回走的度却快了不少。
之前被钱芳拔断的稻苗被碧荒养在了后院的水缸里,一开始岑行戈还纠结了好久该怎么安慰娘子,告诉他到稻苗纯养在水里是养不活的,结果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理由就现这被养在水缸里的稻苗竟是一天比一天长得好起来,郁郁葱葱的,比别家田里的都好。
这违背自然规则的生长状况让岑行戈把一切的话都咽进了喉咙里,只是暗搓搓的把水缸从谁都能窥见的后院搬到了屋子里,美其名曰在屋里见到些绿色点缀心胸更开阔些。
实际上只是怕别人知道了这稻苗的反常,从而猜测到他娘子非同一般的身份。
而此时,岑老夫人正站在水缸边,看着缸里的长势喜人的稻苗,听到两人回来的声音也没抬头。
碧荒敏感的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似乎哪里有所不对,她站在岑老夫人的身后没有说话,只有岑行戈二傻子似的大咧咧的开口:“祖母,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岑老夫人这才回头,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岑行戈,“上哪儿皮去了弄了一身的味儿?”
岑行戈郁闷,“我还想问您怎么一天到晚老针对我呢。”
“有我这么乖巧可人的孙媳妇在面前,不针对你难道还能针对碧荒?”
岑行戈摆摆手,“那您还是针对我吧。”
祖孙二人例常的嘴炮,但是岑老夫人明显的心不在焉,就连岑行戈这样的二傻子都察觉出来了,他看了一眼碧荒,正准备问祖母家里生了什么事情没就听到碧荒冷不丁的开口。
“这稻苗有什么问题吗?”
岑行戈心想,娘子这是问的什么问题,这稻苗问题可大了!
谁家稻谷长水上的,这简直跟天方夜谭似的。
他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帮碧荒圆过去,却没想到岑老夫人确实摇了摇头,“这稻苗是没什么问题。”
碧荒愣了一下,“那是……?”
岑老夫人拨弄着长满了整个水缸的绿油油的苗苗,忽然换了个话题,“你们觉得,芳丫头去田里是为了什么?”
岑行戈脱口而出,“得不到就毁掉,让我们以为这地坏了就不要然后顺理成章的拿回去?”
岑老夫人怜悯的看他一眼,“我怎么有了你这么个蠢孙子?”
岑行戈:?
他怎么又被怼了!
岑行戈委屈的看向碧荒,却见碧荒眼也没眨的看着水缸,他不由得凑过去,就看到碧荒沉思片刻之后忽然伸出手往水缸里捞去,水缸里的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连最不着调的岑行戈都不由得神情肃然起来。
片刻后,碧荒将手伸了出来,晶莹的水珠在她的手背上滚动了两下,瞬间浸透下去消失不见。
“可是现了什么?”岑老夫人问道。
岑行戈惊疑不定的看看岑老夫人又看看碧荒,要是现在都看不出来钱三爷留下的地有蹊跷,他就可以蠢到直接回炉重造了。
碧荒点点头,“那地里有东西。”
有东西?什么东西?
岑行戈想到了最近以来生的事情,先是钱芳污蔑他们骗地,然后是钱林为钱芳出头中了毒差点身死,最后这毒竟然牵扯到了曾经全面被禁的奇毒三日醉,还引来了他这一辈子都以为再无交集的京官。
还有钱芳在与他们生纠纷的地里昏了过去被丈夫打到落胎,想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未果之后被县衙抓走了,现在钱芳在那地里也不是单纯的为了利益,更可能是其他的阴谋,直觉告诉岑行戈,这事情多半是与三日醉案子有关系。
而这样珍贵而稀少的毒药,为什么会落在这个小山村里,为何那么凑巧的就是跟他岑家有关系的地里出了事,桩桩件件,岑行戈不得不怀疑,是否他和祖母的身份已经被人所知然后被人所下的套。
他和祖母两个现在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农人,可他们身上流着的血是和京城勋贵岑家一样的,不能断定是否有人为了对付岑家而从他们俩这里下手。
岑行戈当机立断的对岑老夫人和碧荒说,“我要去县衙看看,确定钱芳是否还在里面。”
如果钱芳是和阴谋背后的人有关系,那么必然不可能会安稳的待在县衙里等待着提审,他现在去县衙大牢,基本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面对一间空空如也的牢房,二则是面对一具尸体。
对于岑行戈说的碧荒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她现在也有事情要做,她必须马上要去地里再看看,当初她只顾着听到稻苗的哭声哀嚎,只以为是断了根的绝望而没有深想。实在是因为她来到大庆以来,遇到的人都是十分单纯没心眼的,所以就没有想过其他原因。但是现在她却有了另外的想法,或许那天的哀嚎,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夺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她和岑行戈兵分两路,一个去县衙一个去田地,而岑老夫人则是去将从京城远道而来查案的两位大人请到家中打探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