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岑行戈就忍不住想笑,他微微侧头看着碧荒光洁饱满的额头,肌肤白的像是散着淡淡的荧光。
他笑着,倏然表情一变,拉着碧荒极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碧荒抬起头,眼中有绿光闪过,面前的大树忽然就剧烈的抖动起来,粗壮的枝条乱舞着,两三下就抖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衣用面巾蒙着脸的人。
岑行戈沉着脸冲上前,一掌劈向黑衣人的脖子,却间黑衣人在地上身体灵活的扭了一下,躲过岑行戈的手,同时脚下抹油就想开溜。
岑行戈看出来了黑衣人想要逃跑,提气纵身在空中点了几下跳到了黑衣人的面前,转身脚下力就是一个横扫,灌注了内力的一踢将黑衣人踢得倒退几步。
岑行戈顺势欺身而上,掌风飒飒,一招接一招的朝着黑衣人袭过去,黑衣人身行诡异而灵活的闪躲,两人之间几乎打出了阵阵虚影。
碧荒静静地看着两人过招,那些几乎成了虚影的动作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
她能看出岑行戈的力量是很强大的,黑衣人却胜在身形诡谲,且身上的暗器层出不穷,碧荒已经帮着岑行戈用叶片砸下来了许多了。
眼见着时间流逝,两人还是势均力敌的打斗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碧荒叹了一口气,场上很快就生了变化。
高手过招的时候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十分敏感,所以黑衣人在感到不妥的时候就想要冲出岑行戈的围锁离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整个树林里的树木都开始变化起来,像是一个个狰狞的怪物朝着他露出了尖牙利爪,树根从地底探出来,扬起阵阵尘土,朝着黑衣人的方向急射而去。
这整个林子都是这些树的主场,当他们有意识的想要困住一个人的时候,谁也逃脱不了。
所以当岑行戈抬头看着黑衣人被一条粗壮的树根缠着挂在树梢上,内心就忍不住想起他每次不想看书的时候娘子指挥着小藤将他吊起来,背完书才准将他放下来。
或许是产生了同病相连的感觉,岑行戈不禁同情的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
惨,太惨了。
瞧瞧这带着湿泥的壮硕藤蔓!瞧瞧那被绑住的人绝望的小眼神,凄凉又无助,哪有半分之前和他打的时候高傲冷漠模样。
分明就是个被绑起来吊着的小可怜嘛!
岑行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非常的扬眉吐气,笑得黑衣人眼睛都快绿了。
黑衣人: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笑完之后岑行戈也恢复了正色,他回头看了一眼碧荒,得到了一个鼓励和让他放心的微笑。
岑行戈顿时激情澎湃起来,他拍了拍一条条树根垒起一个自然的牢笼,树根听从的往后缩了缩给岑行戈让出一条路来。
岑行戈探头望了望,确认这些树根在碧荒的控制下无比的听话之后才往里走去。
眼看着岑行戈带着坏笑的脸越来越接近,黑衣人眼神一厉,下颌和嘴唇轻轻动了动,然后——
“啪”的一声,高高扬起的树根一把扇到了黑衣人的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被抽了个粉碎,露出了一张刀疤纵横的脸。
岑行戈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皮肉从内里翻起,一道道伤口密密麻麻,仿佛是谁在他的脸上用刀在每一处都搅拌过。这些伤口一看就知道是陈年旧伤,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狠心,将人的脸毁成了这个样子。
“看完了?”黑衣人冷冽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时候他还吐出了一口血和一颗牙。
黑衣人:“……草!”说话漏风的感觉让他的冷酷气质大打折扣。
岑行戈都不忍心再看他了。
他猜测这人刚刚本来是想咬舌自尽的,却被树根对着脸扇了一记,本来就丑的脸现在更是一条红色的印子横亘在他的脸上,涂了满嘴的血不说,门牙还缺了一个空。
他都替他感到绝望和悲凉。
碧荒眼见着岑行戈越来越偏离方向,提醒道,“相公,你问好了吗?”
“没呢,这就问!”岑行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对着碧荒说了一声,才开始用看俘虏的眼神凉凉的看着他。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黑衣人当然不可能回答。
他非但没有回答,反而是出了一声漏着风的嗤笑。
岑行戈:“……”
黑衣人:“……”他紧抿着唇,打死不准备开口了。
岑行戈看出来了,眉毛跳了跳,试探的问:“……要不给你带一把纸,我问你写?”
黑衣人:“……”气到爆炸!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恨恨的瞪着岑行戈,眼里闪烁着“士可杀不可辱”的怒火。
岑行戈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也别想着失败自尽了,你再来一次小心另一只门牙也没了。”
黑衣人身子一僵,看着岑行戈的目光已经是将他凌迟了千百遍了。
岑行戈丝毫不惧,还在后悔早知道就把祖母带上了,现在这人看着是没办法招摇过市带回家里交给祖母了。
如果是祖母,绝对有办法三两下撬开他的嘴,但是换做他,干巴巴的问询别人还爱理不理的。
他颇为愤愤的出了树根笼子,黑衣人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岑行戈眼巴巴的看着碧荒,“娘子,我能用一用它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