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芳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您说笑了,卫威怎么可能是害死我孩子的凶手,虎毒不食子,再说卫威的性子也算是好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李氏定定的看了会钱芳,直把对方看得脸色僵硬,满心的悲痛都快维持不住了才移开了视线。
“这事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也没有证据,对错如何全在你的说法上面,你如果是觉得谁被冤枉了,只管鸣冤便是。”
钱芳眼神闪烁着点了点头。
李氏看在眼里,初开始的心疼全成了不耐烦,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你先养养身子,等好些了我们就送你去县衙。”
钱芳自然是千恩万谢的答应了。
转过身李氏就沉着脸开门出去了,门外正等着脸色十分不好看的里正以及岑行戈。
李氏一愣,“你们都听到了?”
里正脸色黑沉的点头,问岑行戈,“这件事你怎么想?”
岑行戈不用考虑便答道:“既然钱芳和卫威伉俪情深,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分开的。”
里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知目前我们所认为的一切,都不过是你娘子的一面之词罢了。”
对此岑行戈只是郑重无比的开口,“我相信她,也希望大人能够如相信我一般相信她,若是碧荒错了,我便一力承担,况且是非曲折,我相信大人和乡亲们不会看不清楚。”
“可现在钱芳是人证,事实怎么样还不是她一张嘴?”听到这里,李氏实在是忍不住插嘴了。
说是岑行戈一力承担,可最后兜着的百分百都会是他相公,老好人一辈子,偏偏总是喜欢黑着脸,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记着他的好。
里正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
李氏不乐意了,“那行,我这就去给儿子写信,说你骂我。”
一听这话岑行戈就笑了,里正威严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什么给儿子写信,你识字吗?”
李氏缴了两下帕子,眼眶有些红了。
她就是不识字,所以没什么见识,可她说的话也都是出自内心对他的关心。
可他呢?说的这叫什么话!
一见李氏眼睛都红了,里正也有些急。
自己媳妇自己知道,有些小毛病,虚荣爱面子,对他和对儿子却是一心一意的好,今天被他在小辈面前下了面子,回头还不定怎么闹。
可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他不自在的扯了扯李氏的袖口,希望向来在外面顺着他的夫人能够给他个面子。
然而却被满心委屈的李氏一把甩开了。
里正:“……”
不过幸好的是岑行戈这时候知的告辞了。
岑行戈自告奋勇跟着押送卫威去县衙,却被里正拉着问他怎么处理钱芳,毕竟钱芳是钱家村的孩子,还是钱三爷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现在又可怜的没了孩子。
但是岑老夫人却觉得钱芳绝不无辜,给了里正试探的一招,于是便有了上面李氏对于钱芳的试探。
可惜的是,这个唯一能够摆脱卫家的机会被她亲手放弃了。
岑行戈离开的时候碧荒跟着岑老夫人说是学养鸡去了,之前因为碧荒救了钱林,林婶送来了一些,后来岑老夫人干脆就在林婶那里买了好些小鸡回家。
这些小鸡仔别看着小,却凶着呢,小尖嘴一叼就是一个洞,还很爱到处乱跑,仗着身子小身形灵敏难抓至极。
岑行戈十分的担心自己娘子会在这些小混蛋的手底下吃苦,画本里不都这样写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怪在人间处处碰壁,最后心灰意冷之下就回去了。他可要杜绝任何娘子会受到委屈的可能性,于是从里正家出来之后就急匆匆的往屋里赶。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往常乱跑的小鸡仔们,在碧荒经过的时候还十分嚣张的大摇大摆慢慢走过,然后在懵逼之中被碧荒一手一只抓在手里,被关进了小笼子里。
岑行戈:“……”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嚣张的小东西变得这么蠢了。
他无语片刻,就听到碧荒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相公回来了。”
岑行戈心头一暖,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笑,然后一进门兜头就是一根扫把递了过来。
岑行戈:?
“相公你回来的正好,鸡舍需要打扫一下。”
岑行戈:???
碧荒笑意盈盈,岑老夫人坐在摇椅上嗑瓜子,一边满意的点头,“我就知道碧荒是个有本事的,瞧瞧这些小毛球,抓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可比你强多了。”
说到后面她的音调陡然转低,“还在做什么,扫地去!”
岑行戈看看娘子眉目温柔的眼睛,再看看祖母横眉竖目的表情,瘪瘪嘴,结果扫把任劳任怨的去打扫鸡舍去了。
碧荒捉起鸡崽来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或许比起人类,动物的感官更加的敏锐,对于它们来说,走过碧荒身边的时候,它们路过的不是一个会抓住它们的人,而是一棵不会动弹的树。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当被树抓起来的时候这些小毛球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岑行戈带着满身的味道从鸡舍里出来,碧荒和岑老夫人早就已经在桌旁坐好了,面前摆着的是热腾腾的米饭和菜肴。
然而一等他走过去,两双眼睛就同时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