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手一扬,在钱芳周围顿住的荆棘突然升高,然后迅下落,每一支都朝着钱芳的头颅以一种万夫莫敌的气势冲下来,绵软的枝条变得坚硬,脆弱的小刺无限的伸长变粗。
只需一支,就足以让钱芳肠穿肚烂颅骨粉碎。
可现在,是千万条被碧荒加持了愤怒和威势的荆棘!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掉马:我的娘子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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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章掉马
钱芳已经退无可退。
身前是宛如妖异的碧荒,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只待碧荒下令就能让她命绝于此的带着前所未有尖利铁刺的荆棘。
她面白如纸,甚至失去了哭叫的勇气,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什么走马观花的一生全部都没有,只有一片寂静的空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利器的破空声响起,一把锋锐的镰刀擦过钱芳的头顶,打着旋将所有悬空的荆棘一一切断,然后回到了岸边的岑行戈手中。
岑行戈的视线从手中的镰刀上移开,就对上了一双绿光莹莹的眼睛,那种绿,是清澈透亮的湖水,也是叶片中最嫩的叶心所拥有的颜色。
岑行戈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然后下一秒,“唰啪”两声,他手中的镰刀被一条藤蔓打到了地上,他低头一看,坚硬的铁质镰刀变成了碎裂成了一块一块的,身边的藤蔓几乎被挥成虚影。
岑行戈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碧荒歪着头,神情冷漠而无情,“你阻止我?”
“我不是阻止你。”岑行戈忍着让他头皮都快炸开的威势,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微笑,快离开!
可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后退半步。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娘子,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悔?”碧荒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后悔?因为我会伤害她的生命?你们人的性命重要,可草木同样有灵,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岑行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自家娘子的身份现在看起来已经昭然若揭了。
看上去应该是个藤蔓妖之类的,岑行戈有些愁,这些不能说话也不动的植物,谁行走的时候不会踩上几脚?
可是按照娘子的身份来说,对她来说,这些植物说是她的族人亲人一点也没错。按照这样的想,她让钱芳去偿命非但没有任何的错,反而是再正当不过了。
可是他却绝不能让娘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若真让娘子做出这样的事,那话本上道士除妖的故事生在他们头上,他和娘子又该何去何从?
他咽了咽口水,拦在碧荒的身前,那些足以成为杀人利器的藤蔓在他的周围缠绕晃动,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半分想到这样藤蔓会将他刺穿要了他的命!
他只是想着,绝不能让娘子杀人,然后让道士追到他们家里棒打鸳鸯!
然后内心戏十足的岑行戈就被碧荒从背后抽了一屁股,震惊之下的他忘记了言语,也忘了动作,另一根藤蔓绕过来缠住他腰,将他吊到了空中,他抬起头来,视线将将与碧荒持平。
这种毫无安全感的姿势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他和面无表情的碧荒对视一眼,哪怕是说着要杀人的话,她的脸上也是一种近乎圣洁的高高在上。
他余光一扫地里的钱芳,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不算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也不是因为害怕和劫后余生,更像是身体正承受着什么无法想象的痛苦。
他心里一跳,目光下移,就看到田地里钱芳身下一圈水都已经被泅红了,艳丽的颜色分外的触目惊心。
而碧荒在将他绑起来之后,就再也不看他的移开了视线,岑行戈知道,他要是再不做些什么,他和碧荒就真的完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大喊,“娘子!钱芳害了你的家人罪该万死,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风声骤停。
碧荒冷目看着因为钱芳的挣扎而变得浑浊无比的稻田水,但是现在,在浑浊之上,更添一层不详的暗红。
她的目光落在钱芳鼓起来的肚子上,表情突然一变。
缠绕捆绑着岑行戈的藤蔓忽然一松,穿进田里,片刻之后就将钱芳带了出来,之前还我行我素十分凶残的荆棘身上的刺都耷拉了下来,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护着钱芳的肚子,看上去竟有些可怜巴巴的感觉。
对于已经失去了族群的碧荒来说,幼崽的意义无疑是十分重大的,她可以看在幼崽的面子上暂时绕过钱芳。
她看到被放开的岑行戈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站了起来,揉了揉被缠得有些痛的腰,她知道人类的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今天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暴露了身份,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本是一棵树,就不该想着在人群中生活。
或许其他的花草不会说话,可在花草树木之中,她的心才会有真正的安定。
她转身欲走,身后却忽然靠上来了一股热源。
熟悉的温度属于日夜相伴的那个人,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围在她的腰上,她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够将他甩开。